旺 1975 罪 图书室 ==========第1页========== 9 ==========第2页========== 刻履 目录 ・小小说・小评论 权力 周林发(3) 让 签名 ,毛炳甫(6) 汽车往哪里开…左鸿恕(9)思 考勤……边风豪(12)退休第一天…陆志平(15) 想 接班的钟声…陈星(17) 冲 一杯蜂蜜…郎松源（19)演出前后 蒋小蓉(20) 破 牢记权力是谁给的…李思(5) 牢 这一关把得好…赵宏(8)关键在于自觉……朱英（11)笼 向最高理想攀登…陈平(14)编者的话 (22) ·独幕话剧· 新店员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 编剧专业一年级集体创作(56) “主人栏”前…刘载德（69) 1 ==========第3页========== 一九七五年 第六期 儿童文学・ 弹弓和南瓜的故事…贾平凹（29)文艺班里的风波 …李凤杰（35) 孩子们的诗（十一首） …林俊等(40) 诗・ 战士之歌 写在好八连的征途上…钱钢杨晓驯(23) 去向牌 吴永进(27) 新时代的清道工 赞一位复员军人…张鸿喜唐乃祥(28) 校园广阔天地新 赞函授大学 …潘复林（53) 喜为革命样板戏制新装………顾行伟(27)炼钢工—大学生………胡永棉（54)在工地上… …………周银宝（55) 有好多 苏修文学批判大鱼、小鱼和虾米 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一…雷声宏（42)附：苏修作品《骆驼的秘密》、《活该如此》…（47) 2 ==========第4页========== 让思划冲破字家鲁大刚放下水桶，捡起一团回丝揩揩手，接过提货单往口袋里一塞，拉开车门，嗖地一下钻进了驾驶室。 “嘿嘿。”胡云泉满意地笑笑，忙又叮嘱了几句：“大刚，到了滨海船厂，去找生产指挥部的章玉祥，顺便告诉他培训人员接待工作已经安排停当，欢迎他们早点把人送来。千万不要忘记啊！” “忘不了！”鲁大刚关上车门，打开油门。车轮飞快地旋转，卡车象长了翅膀的骏马奔腾向前… “嘎吱”一声，卡车在一幢淡湖绿色的 三层楼前停住。鲁大刚跳出驾驶室，一口气奔上三楼，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滨海船厂生产指挥部：“请问，章玉祥同志在吗？” 一个身材、相貌与鲁大刚相仿的人，扔下厚厚一叠生产计划，热情地伸出手来： 周林发 “我就是。你是新风船厂的吧？：来，快坐下歇歇，喝杯水！” 鲁大刚解开衣扣，摘下围在脖子上的 n++E 白毛巾抹起汗来：“老胡说，培训人员接待工作，已经安排停当，欢迎你们早点来哪！” 清早，驾驶员鲁大刚额上已经忙出 章玉祥笑笑：“好，好，给你们添麻烦 了汗。这个四十开外的黑脸壮汉，把他那 啦，今天就去。” 辆心肝宝贝似的草绿色解放牌卡车洗刷得 鲁大刚从桌上举起一只搪瓷茶缸，脖 明光铮亮。此刻，他手里正提着满满一桶 子一仰，咕嘟咕哪喝了个底朝天，抹抹嘴角 水往水箱里灌，嘴里还哼着革命样板戏： 笑道：“瞧你说的，为新厂培养技术骨干，这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是老厂的义务嘛！” “大刚—”厂生产办公室主任胡云泉 章玉祥见他这般豪爽，也就收起客套： 收住匆忙的脚步，扬了扬手里的提货单，吩 “刚才老胡挂来一只长途电话，说是等球扁 咐道：“快到滨海船厂跑一趟，把五吨球扁 钢救急，咱们提货去吧！” 钢拉回来。” 领料场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只见 “球扁钢？上星期我不是到钢厂去拉 六七个工人正围着发料员吵嚷：“特种球扁 过两车吗？” 钢明明堆在这里，为啥不发？”发料员脖子 “咳，生产上的事，我肚里自有一本账。 一扭：“不发就是不发！这是老章决定留着 时间不早，你快跑吧。” 支援新风船厂的！”… ==========第5页========== 让思刻冲磁牢冠 身边这番争执，很使鲁大刚激动：“你 派车接我们来啦，都上这儿来呀！”随着喊 们这种先人后己的精神，我一定带回去！” 声，二十来个青年呼呼啦啦跟了过来。 章玉祥苦笑一声，“这是付学费嘛！” 鲁大刚纵身跳上卡车，一手接行李，一 “学费？”鲁大刚顿时想起胡云泉那些 手接铺盖，不住地吆喝着，忙得不可开交。 含糊不清的话，立刻警觉起来，“这是什么 章玉祥那已冒到喉咙口的劝说词，又咽了 意思？” 下去。直至鲁大刚跳下车来收挡板时，章 “咳，”章玉样有点无可奈何地说，“我 玉祥才激动地抓住鲁大刚那双热烘烘的大 们是个新建厂啊，百分之八九十是新工人， 手，吐出两个字：“谢谢！” 为了早点把生产摘上去，半个月前我找老 鲁大刚真是鲁大刚，他捶了对方一拳： 胡联系青年工人的培训，他开始推三阻四 “谢啥？事情还没完呢。把牢方向盘，开好 叹苦经，磨到后来总算答应了，但是要了我 革命车，这是我的责任嘛！” 们五吨特种球扁钢…” “喻—睿晦—”解放牌卡车载着满 鲁大刚象是喝了烈酒，面孔涨得通红， 车欢歌笑语启程了。展现在鲁大刚眼前的 额上青筋“突、突、突、突”跳个不住：“这事 沪杭公路，象一条柔软光滑的彩带飘落在 你向我们党委反映过没有？没有！咳，我 杭州湾边，显得格外平坦舒展。可是，鲁大 说老章，你也够糊涂的了！”说着，把手里那 刚胸中恰似公路一侧那波涛翻卷的大海， 张提货单捏成个纸团，头也不回地走了。 起伏不停。车上那些青年赞扬新风船厂的 “不好！”章玉样赶忙追上前去，准备劝 话语，一阵又一阵传进驾驶室来。他微微 说对方不要意气用事。 摇了摇头：小伙子们，你们怎么会想到新 其实，鲁大刚头脑十分冷静。他觉得 风船厂竟会有人想把技术当商品出售，要 对这种把社会主义协作当买卖的行为，不 向你们收学费呢？ 仅有权抵制，而且必须针锋相对地进行斗 “呼隆隆隆，”解放牌卡车猛喝一声，闯 争。他大步流星地沿着中央大道走到厂门 进了新风船厂。胡云泉赶紧直起腰杆，喜 口，忽然发觉自己驾驶的那辆解放牌卡车 孜孜地走出了办公室。 后面，停着一辆崭新的交通牌汽车。一群青 “唔—一”胡云泉只见一群生龙活虎似 年工人肩扛背包，手提行李，直往车上挤。 的青年跳下车来，不见车上有一根球扁钢， 鲁大刚不觉心里一动：莫非他们就是培训 眉心立刻结起疙搭：“怎么搞的？” 人员？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打 鲁大刚把那捏成纸团的提货单塞到胡 了个招呼：“哎，小伙子，上哪儿去？” 云泉手里：“你肚里不是有本账嘛！” “新风船厂！”被问的小伙子只顾上车。 胡云泉见鲁大刚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来！”鲁大刚接过他那装得胀鼓鼓的 里跳动着火苗，闹不清究竟怎么“卡的壳”： 网兜，“上前面那辆解放牌去！”接着又向那 “难道老章变卦了？” 个目瞪口呆的小伙子作了自我介绍，“我是 “不！”鲁大刚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我 新风船厂的司机，上前面的车，没错！” 把这笔学费退啦！” 小伙子看看鲁大刚和急急忙忙赶来的 “什么？！”胡云泉瞪大眼睛逼视着鲁大 章玉祥，眼珠一转就嚷了起来：“新风船厂 刚，一股无名怒火不禁冲出喉咙，“你凭什 ==========第6页========== 法思刻冲破牢冠 么退掉？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可又找不出话来。眼前这个鲁大刚，理直 滨海船厂那群喜笑颜开的青年，收住 气壮地双手叉着腰，就象一座推不倒的泰 了笑容；过往的工人，停住了脚步。无数疑 山！、背后簇拥着数不清愤怒的群众。此时 惑的目光交集在鲁大刚脸上。 此刻，这个历来信奉“有职有权，无职无 鲁大刚怒不可遏，一口气把胡云泉想 权”的主任，忽然觉得自己有权也无法施展 收“学费”这张“底牌”摊了出来。他双手插 了。 在腰里，大声说道：“我的权力嘛，是党和人 “走！”鲁大刚朝着胡云泉不可抗拒地 民给的。收学费的权力，是谁给你的？” 一挥胳膊，“咱们一块到党委去！” 顿时，人群沸腾起来，滨海船厂那些青 “对！叫他谈谈究竟代表谁在掌权！” 年一个个气得直着嗓门大喊：“老鲁师傅顶 “走啊”“走！”人群中发出了吼声。 得好！”“我们坚决支持老鲁师傅！” 新风船厂的工人和滨海船厂的青年一 “胡阔！”恼羞成怒的胡云泉气得声音 起，簇拥着鲁大刚和胡云泉，浩浩荡荡地朝 都发颤了。他想狠狠地把鲁大刚训一通， 党委办公大楼走去… 牢记权力是谁给的 李 思 这篇作品虽然短小，却通过鲁大刚这 阶级的根本利益。因此，他在无产阶级英 个芙雄形象的塑造，从一个侧面尖锐地回 雄人物面前，就只能是处处碰壁，“有权也 答了权力是谁给的这样一个重大主题。 无法施晨”，群众剥夺了他的权力。汽车司 “我们的权力是谁给的？是工人阶级 机鲁大刚，就职务而论，权力自然比胡云泉 给的，是贫下中农给的，是占人口百分之九 小得多。但在抵制胡云泉的错误领向时， 十以上的广大劳动群众给的。”一个人职位 他“就象一座推不倒的泰山”；因为在他身 有高低，权力有大小，但都要从人民的利益 边数不清有多少人在支持他，因此他的权 出发。有了这个出发点，你就是代表人民在 力大得很。不要看他仅仅是开开汽车面已， 说话，自己就拥有无上的权力；如果相反， 他是在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为建设社会 那怕你手中的权大得很，人民也会把你剥 主义“把牢方向盘”呢！ 夺干净。这是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社会主义 我们每个人都在一个特定的岗位上工 国家的真理。 作，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行使自己的权力。 你看，胡云泉是厂生产办公室的主任， 因此，对于危害无产阶级专政的种种错误 手中“有职有权”。但他把培训学徒当作商 思想和行为，都有权根据党的政策进行抵 品交易，卡着人家的脖子要收“学费”，用资 制和斗争，这都是我们的“职权”范国内的 本主义的商品关系来代替社会主义的协作 事。这是党和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力。我们 关系。这样，他手里的权，就变成了资产阶 读着这篇小小说，也应该问一问自己：我 级法权，助长了资本主义倾向，违背了工人 是怎样行使人民给予的权力的？ 5 ==========第7页========== 让思想冲磁牢冠 “哨”的一声，里壳中站起一个人来：高高的个子，黑里透红的脸庞，额上深深的皱 念名 纹里嵌着热腾腾的汗珠。他，就是钳工组新成立的老头突击队队长潘妙根。 妙根师傅浓眉一扬，看了看四周：场地上，全组同志焊的焊，割的割，漆的漆…当他的目光落到阿新铲锈的地方，两道又粗又长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了：钢凿、铲刀、砂皮摊了一地，还有那把榔头也颠倒竖着。妙根师傅走过去拾起阿新掼下的榔头，心里说起话来：阿新呀阿新，你不感到脸红吗？眼下正是农忙季节，为了让这套化肥设备早日送到贫下中农手里，大家都在出大力、流大汗，你却下班铃一响甩下榔头就跑了！作为一个新干部，就这样参加劳动吗？ 妙根师傅拉下袖套，珍重地擦了擦榔 毛炳甫 头，把它放进了工具袋，不，他又拿了出来。这是一把什么样的榔头啊！文化大革命前的一个初冬，有个姓洪的处长级干部说是要到钳工组一边蹲点，一边劳动。妙根师傅心里一乐，特地到工具间领来一把新榔 “嘀铃铃…”下班铃响了。 头交给他使用，可是这位处长举着榔头站 车间门口的芦席棚下，在一台化肥储 在钳桌前拍了一阵照片，后来就连人影儿 存塔的里壳内，喷出一蓬蓬红艳艳的火花， 也不见了。那把新榔头也掼在壁角落里睡 闪耀着一道道银色的光圈。“你敢犟！”咣 大觉了，妙根师傅找到它的时候，榔头已 哨！“你敢犟！”咣哨！高嗓门和着铿锵的 锈得不成样子。文化大革命以后，他的徒 金属撞击声，有节奏地从芦席棚里传出来。 弟阿新被群众推上了领导岗位，担任了车 突然，这有节奏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从里 间革委会副主任。在钳工组的欢送会上， 壳内伸出一只布满黄澄澄老茧的手来： 妙根师傅眉开眼笑，把亲手擦得雪亮的榔 “阿新，递把锉刀来。” 头交给阿新…不错，阿新不象那位处长， 不一会又加重了语气： 每星期四的八小时劳动，阿新没有少过一 “快，听见了没有？” 分钟，可是此刻，妙根端详着手中的榔头， 正在壳外铲锈的焊工小刘用双手套在 心里好似被这把榔头砸过一样难受。为什 嘴上，朝着壳内喊：“下班铃声一响，他就走 么呢？ 了。” 小刘看了看妙根师傅闭得紧紧的嘴 6 ==========第8页========== 让思短冲磁穿冠 唇，似乎猜到了妙根师傅的心思，他愤愤地 阿新捧着没有签名的劳动卡，想着发 指了指阿新的办公室说：“这种头头，劳动 言稿的事，心里有点儿犹豫，可是眼前妙根 象交差！师傅，我去把他叫回来。”小刘说 师傅严厉的目光，同志们热火朝天的劳动 完就要走，妙根师傅把手中的榔头一扬说： 场面，使他感到有种压力。他不得不把卡 “不要去叫，我相信阿新会回来的。” 朝袋里一塞，从师傅手里接过榔头敲了起 果然，过了一会儿阿新急匆匆地朝着 来。阿新一边敲，一边还在打腹稿。手上 小化肥工场走来。他是来继续参加小化肥 的榔头老是落点不准。 会战吗？不。明天早上党委要召开干部参 “阿新，你好象不大情愿？”突然，妙根 加劳动的体会交流会，陆阿新要在会上发 师傅问他。 言，所以刚才劳动时他一边在铲锈，一边在 陆阿新一惊，连忙避开师傅的目光回 打腹稿。听到下班铃一响，就急急忙忙回 答说：“没啥，没啥。”手里的榔头也敲得认 到了办公室。他摊开稿纸，坐在靠背椅上 真点了。可是，妙根师傅倒认真起来。他 左思右想，竟不知劳动的体会从何说起好。 走到陆阿新对面，慢条斯理地说：“阿新啊， 最后他从桌子上的一份台历上受到启发， 你可知道大家下班了为啥还在千？”“为 觉得不妨先统计一下实际参加劳动的天 啥？”陆阿新又一惊。确实，这个问题他没 数，有时候，数字也挺能说明问题的。当他 有想过。妙根师傅似乎也不准备听他回 习惯地伸手到表袋里去掏那张红色的干部 答，又继续说了下去：“这是我们纺织工人 劳动卡时，这才想起劳动卡还在师傅那里 支农的一片心意呵！附近的公社等着这套 呢。 设备哩。”说着，妙根师傅看到钢板上有颗 陆阿新走到储存塔里壳旁，拾起钢凿 铆钉松了，他举起榔头，咣哨几下子就把它 敲了敲钢板说：“师傅，我的劳动卡你还没 铆紧了。他拉出挂在腰间的毛巾揩揩汗又 有给我呢。”妙根师傅侧过身子，放下锉刀， 对阿新说：“铆钉一松，钢板就和它分了家， 拾起头望了阿新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从工 铆钉也失去了作用。”这时，旁边的小刘插 作服口袋里摸出一只眼镜盒子，然后小心 嘴说：“我们有些头头，也象这颗铆钉。人 翼翼地打开，把放在盒子里的一张劳动卡 在劳动，心不知在哪儿呢？” 递给阿新，接着举起榔头对准钢凿，又“你 阿新一征，脱口说：“师傅，你在说我？” 敢犟！你敢犟！”地干了起来。阿新接过劳 妙根师傅说：“我是说当初那位处长大人 动卡，一翻，马上把卡举到师傅面前说：“师 哩。”师傅的话多么语重心长，阿新顿时感 傅，你还没有签名呢。”妙根师傅只顾自己 到手上的榔头重了许多斤，他望了望榔头， 喊着：“你敢犟、你敢驱。”忙着开槽口，好似 不觉脸红了。 没听见阿新的话。“师傅，请你签个名。”阿 阿新脸红了，妙根也就不多说了。“阿 新的声音比刚才响了一倍。妙根师傅眉梢 新，来，我和你一起敲钢板。”于是潘妙根挥 动了动，手上活也停下来了，可是，他并没 起榔头和阿新一起干了起来。 有掏出钢笔来签名，而是递过来一把榔头： 咣喈！咣吗！两把闪光的榔头一上一 “阿新，右面那块钢板不大平，来，帮我敲一 下，配合得整整齐齐；咣哨！咣！两人脸 敲。” 上热瞻腾的汗珠似春雨一般洒在钢板上， ==========第9页========== 法思超冲破牢家渐渐地流在一起了。 口茶，满意地笑了起来。他伸手到阿新口 休息的时侯，妙根师傅拿出几只热馒 袋里拿出那张红色的劳动卡，用毛巾擦了 头给阿新：“快吃，别俄出胃病来。”阿新倒 擦老光眼镜的镜片，然后拔出一支粗杆金 了杯茶给妙根师傅深有体会地说：“师傅， 星钢笔，非常郑重地在阿新的卡上端端正 党委明天开会交流干部参加劳动的体会， 正签上“潘—妙—根”三个大字。 这下，我的发言稿也有啦。”妙根师傅喝了 这一关把得好 赵 宏 当了车间副主任的陆阿新回“娘 自觉地参加企业管理，真正当家作主 家”来，实实足足劳动了八小时，妙根 的老工人形象，也就跃然纸上了。这 师傅偏不肯在他那张劳动卡上签名。 跟那种闭着眼睛、龙飞凤舞式的各种 理由十分明显：鉴定干部劳动的标准， “签名”，又是何等鲜明的对照！ 不是工作时间，而是和群众的心是否 干部劳动，群众鉴定，事虽普通， “贴在一起”“想在一个点子上”！这就 发人深思。这是对资产阶级法权的一 是妙根师傅要把的关。当然，把关并非 种限制。工人参加企业管望，也包含 硬卡。妙根师傅不肯签名，完全出于 着对千部进行监督的意思。只有在无 对走上领导岗位不久的新干部的爱 产阶级专政下，才能做到这一点，而做 护。你看，在义务劳动时，妙根师傅从 到了这一点，才能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一把榔头生锈，从劳动中，“抬了一阵 使我们企业的领导权真正掌握在马克 照片，后来就连人影儿也不见了。”这 思主义者和广大工人群众的手里，并 些历史教训，引导启发阿新认识干部 逐步建立起社会主义的人与人之间的 参加劳动的重大意义，怀着多么深厚 关系。这篇小小说正是从这一角度去 的阶级感情！因此当妙根师傅戴上老 提炼主题，因而既有新鲜感、又有一定 光眼镜，一笔一划地在阿新那张劳动 的思想深度。 卡上签上“潘妙根”这三个字时，一个 ==========第10页========== 咖北只越冲磁辛家 后勤组来开一扇窗。可是赵师傅却笑着说：“你们人手少，还有别的更急需的房屋 汽南咖哪？存 要修，这个窗不急，以后再说吧！” 华红回忆着赵师傅的话，觉得在这纯朴的语言里有着闪光的思想，她想：一定得抓紧，催促钱守业早点把为赵师傅开窗 中华 这件事定下来。可是钱守业还没来，华红就坐下看报纸。这些天来，华红很认真地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文章，尤其是工农兵写的，她更仔细阅读，这些文章常常用简明的语言，说出深刻的道理来。 门外有电梯上楼的电铃声，果然，钱守业走进了办公室。这位设计院的“老牌标准钟”，是不会提前一分钟上班的。他放下深咖啡色的皮拎包，一手拿起茶杯，一手拿着茶叶罐，正要冲茶，华红就向他汇报了情况，建议上午就动手。 左鸿恕 钱守业手不离茶杯，仰起头朝这个二 十来岁的姑娘看了一眼说：“你最近进步不小呀！”接着他摆出一种很有风度的样子说：“今天不行啦，木工、泥工都早已安排别的任务了。” 海关的钟声响了八下，房修工人华红 华红商量道，“能不能突击一下呢？” 站在后勤组办公室的窗口，足足有半个钟 “那怎么行，凡事总有个计划” 头了。电力设计院的后勤组在大楼的第五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钱守业的话 层上。华红的眼光透过擦得干净的玻璃窗， 打断。他拿起耳机，显出吃惊的样子：“这 投到马路对面那个电车站，她在等候组长 么快，明天就到？” 钱守业。 钱守业把耳机一放，对华红说： 昨天晚上，华红帮着院里的一个电力 “全部出动吧，木工，泥工，电工，还有 勘察工人赵师傅打扫屋子，干到很晚，今朝 你和我，全部出动，现在就走。” 她还是一早到办公室来了。华红是很尊敬 华红觉得奇怪，刚才还在慢慢吞吞喝 这个赵师傅的，他为了工作，很少关心自己 茶的钱守业，怎么电话一听就起劲了呢？ 家里的事。这一次，赵师傅迁了家，后勤组 她问：怎么这样急了？” 安排给他一间房子。热情的华红利用下班 钱守业用电话通知准备汽车，回头对 九 休息的时间去帮助打扫时，发现这个屋子 华红说：“这叫紧急情况紧急处理，今天的 没窗户，白天也得开电灯。华红就提出，由 修理工作重要。”说完，他就径直走出去了。 9 ==========第11页========== 让思製冲破牢家 华红还是不明白，这位从来不着急的 华红站在汽车前，一动也不动，就象矗 组长，这会儿倒一下子变了性格。 立在地面的一根钢柱，心里很不平静：赵师 华红来到楼下，司机小张已经把工程 傅的房子，急需修理，不去修；书记的房子， 车停在大门口了。钱守业已经坐在驾驶室 本来已经满好，却要先去整理。这样一先一 里，一面招呼华红快快上车，一面盼附小张 后，不是把书记放在一个与众不同的地位 把汽车开到西郊东风路去。 上去了吗？这怎么可以呢！华红想到这里， 华红一听，赵师傅的房子明明是在南 毫不示弱地说，“级别高，不等于应该特殊， 面，怎么钱守业要叫汽车开到西郊去呢，忙 我们国家还处在大规模的建设时期，仍然 说：“不对，是大安路！” 需要艰苦奋斗。书记的房子如确实需要修 “没错，西郊东风路！”钱守业头也不回 理，那也是应该的，可现在，他的房屋条件 地说。 已经很可以了，却偏要去锦上添花，表面看 “什么？！”华红大步抢到车前，张开双 来是下级对上级的关心，实际上是在强化 手，把汽车拦住。 资产阶级法权，助长资产阶级作风！”华红 “我院新来的党委书记明天上任，你还 把这几天学到的理论用上了。 不知道哩，我们得赶快把书记的房子抓紧 钱守业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就好象 整理一番，这可得跑在前面呀！”钱守业挥 有人在他脑门上浇了一盆冷水。他觉得华 挥手叫开车。 红的话是无法反驳的，可是他想到要在 原来如此！华红满以为钱守业是为赵 新书记面前造成一种好的印象，他的劲头 师傅修理房子开窗户，万万没想到，他却是 又上来了。可难对付的是眼前这个“拦路 为了给书记去整理房子。华红知道，书记 虎”。华红呀华红，不是你份内的事情，你 的房子，是钱守业亲自出马，选定了一套房 样样干，我作为组长，表扬过你。你学习认 间，专门空关在那里。当初华红还提了意 真，联系实际，我作为领导，支持过你。可 见，说书记人还没有来，怎么就分定了房子 是，你这脑子，怎么一点灵活性也没有，不 呢？联系到眼前的事情，华红嗅出了一种 拐一点弯呢？你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处世哲 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臭味道。但她还是克制 学呀！钱守业想到这里，双眉紧锁，感到事 住了自己，平静地说： 情怎么这样的不顺心，本想大发雷霆，又觉 “书记的房子条件已经不错了，完全可 得来硬的不行。好吧，来个软的，看你怎么 以先住下来再讲。老赵师傅房子是一个没 样？他用和解的口气狡黠地说道： 有窃户的房间，应该及时帮助解决。”华红 “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随口又叫 停顿了一下，尖锐地对钱守业说：“资产阶 小张马上开车。 级的等级观念在你头脑里可浓厚呢！” “汽车往哪里开？”司机小张气鼓鼓地 钱守业一怔，好一个厉害的“红卫兵”， 冲着钱守业问。 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马上正色 “向东风路。” 道：“书记级别高，对革命贡献大，居住条件 “不，”华红说，“向大安路！” 好点完全应该。”说着再次催小张：“开车， “听我的，我是组长。”钱守业感到黔驴 开车！” 技穷了。 10 ==========第12页========== 让思越冲破年家 华红不让步，说：“群众只给你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权力，决不会给你扩大这种法权的权力！” “说得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上前来，“我已经听见了你们的争论。我同意这位小同志的意见，汽车应该开到大安路去。” 关键在于自觉 “你是谁？”钱守业恼羞成怒地问。正在这时，院革委会主任老李走出大门，迎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同志：“老王，原 朱 英 来是你呀！上级通知我们，你明天才到的嘛！” 这篇作品从一个角度提出了无产阶级 “就不允许我提前一天？”说罢，两个人 应当怎样正确对待资产阶级法权的问题。 拉着手纵声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响亮，那 对于资产阶级法权，“这只能在无产阶 么开朗！坐在驾驶室的钱守业，一下失去 级专政下加以限制”；对于资产阶级的法权 了风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脸往 观念，必须进行坚决的斗争，与之决裂。这 哪里放，尴尴尬尬地低下了头。咳，不凑 样，才能不断增加共产主义因素，把无产阶 巧！ 级的继续苹命进行到底。不限制，不斗争， “我还没有报到，这一老一少就给我上 搞资本主义制度就很容易。对于资产价级 了很好的一课呀。”老王指着钱守业和华红 法权的态度，把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革命 说，“他们之间的分歧，不是工作安排上的 派和口头革命派、反革命派区分得清清楚 意见不同，而是怎样正确对待资产阶级法 楚。 权，这位年长的同志，采取的是巩固、扩大 华红的行动就很值得我们学习。地是 和强化的态度，我们这些作领导工作的，如 一个修理工，但她并不以为应该“事不关 果不觉察、不认识，甚至去接受这种脱离工 己，高高挂起”；她敏锐地看到，那怕在这样 农兵生活的‘特殊照顾？，那就有在革命路 的岗位上，资产阶级法权也有它的市场。后 上停下来的危险！这位小同志，旗帜鲜明， 勤组长对于急着修理的工人住房不修，不 坚决主张限制资产阶级法权，这种思想，这 需修理的党委书记住房却急着调兵遣将， 种行动，是值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学习的。 这就是强化、扩大资产阶级法权的表现。对 来，我们一起参加劳动去。”他拉着老李上 此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就是助长资产阶 了车，又敲着驾驶室的车门，低头问小张 级毒菌的蔓延滋长。因此她自觉地站了出 道：“司机同志，知道汽车向哪个方向开了 来，软硬不吃，坚决顶住，“就象矗立在地面 吧？” 上的一根钢柱”，显得坚定而很有分量。 “知道了，书记同志！”小张迅即打开油 党委书记虽然最后才出场，却使我们 门，“叭叭叭”地揿了三下喇叭，汽车风驰电 感动。他不仅支持华红的斗争，而且跟她 掣般地开出去了。 一起出发，去为工人师傅修理房子。对于 11 ==========第13页========== 让知刻冲飕牢家 一个千部来说，职位高、权力大，如不警惕， 我们这位老王同志却反其道而行之，立场 就很容易扩大资产阶级法权。也有那么一 坚定，态度鲜明，而且亲自动手，为消灭旧 种人，自己不出面，假手于人，对于利用特 社会的痕迹清除基地，为建设共产主义添 权搞来的东西，安之若素。这种掩耳盗铃 砖加瓦。他和华红，一老一少，是两位自觉 式的做法，实质上同样扩大了资产阶级法 地以实际行动限制资产阶级法权的形象， 权，忘记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 所以使我们肃然起敬！ 老沈放下耳机，拿过小钮的考勤卡，抽出铅笔，正要划上事假符号时，突然，他嘴 老勒 里发出“嗯”的一声，笔尖停住了。 ,小钮请事假，给他记上考勤卡，这是很正常、极简单的事。那末，为什么这位“老 得玉意当包 办公”举笔难下呢？原来，老沈想到了抽屉里记在小钮名下的一叠调休单。 小钮是车间里有名的“百有份”，是个使老沈常常感到无法准确考勤的人。比如说，有一次下班后，老沈洗好澡正要离厂，忽然路边积水池下“呼”地蹿出一个人，老沈一看，正是小钮，只见他双手捧着一只马达，满身油腻，汗水涔涔。老沈上去问：“小钮，早就下班了，你还在干呀！”“我才上手呢。四号水泵上的马达声音有点不对，拆下来检查一下。” “嗨，你真是个‘百有份’，这是电工的 边风豪 活，也要你钳工来管呀，再说，这是只备用水泵。” “备着就为了用嘛！” 老沈说：“那你自己记一下加班时间，明天我给你调休单。” 上班铃还没有响，轧钢车间劳动工资 “老沈，你为什么老是钉着我‘调休、 科的一张办公桌上，电话机“嘀铃铃、嘀铃 ‘调休’，为什么不比比这只马达呢？有多 铃”地响个不止。车间劳动考勤员老沈放 少能量，就使多大劲儿！” 下手里的茶杯，拿起了耳机： “可这是厂里的规定，也是我们考勤员 “喂，哪里？一唷，你是小钮，大清早 的责任！你早上班迟下班、休息日干了活又 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呀？一啥，你有急事， 不要调休单，那不成糊涂账哪。” 今天请事假一天？一好吧。” “我看，你们考勤员得多考考我们身上 12 ==========第14页========== + 让思超冲破穿尔 有多少劲！” 拖拉机，接待室里坐着一位农民，他见了老 小钮说完，“嗨”地一声，掮起马达就跑。 沈来，热情地走上前说：“我姓张，是前进大 老沈知道，要再上去拦住小钮说下去， 队的，今天顺路想来你们车间找一个人。” 非争起来不可。但是，他想不管怎样，你小 ,“姓啥叫啥？” 钮为车间出多少力，我就得替你记多少工。 “不知道。只知道他穿一双钢厂的皮 实际上，老沈总是尽可能暗暗地替小钮记 鞋，背一只草绿的布包。他昨天在我们队 着加班的次数，积蓄起厚厚的一叠调休单。 里忙了一整天啦。” 现在小钮偶尔要请一天事假，究竞是 “昨天？那一定是小钮啦！” 考他事假还是全勒呢？老沈想：现在毕竞 原来，昨天一早，小钮照例听到海关钟 …还是“按劳分配”阶段，小钮积了那么多调 敲响第一遍《东方红》时，就起身出家门了。 休单，今天就作他一天调休，这还是合乎情 在离厂不远处，他看到一辆拖拉机停在路 理的。于是，老沈毅然在小钮的考勤卡上 旁边，拖斗上满载着肥料，拖拉机手跳上蹿 划上了全勤号。 下，东碰西摸，急得满头是汗。不知哪个部 这事看来是解决了，没想到第二天却 件发生故障，拖拉机“抛锚”了。小钮马上 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矛盾。一早，小钮 去帮着检查起来，结果发现是汽缸里的一 拿了考勤卡“蹬蹬蹬”地跑来找老沈：“老 根轴轧住了。拆下来，清洁一下就能开。 沈，你把我昨天的考勤考错啦！” 可是这根轴受了损伤，回去要拆下来大修， 老沈很有把握地说：“没错。我把你事 不然，还要出故障。拖拉机手一听又急了， 假作调休啦，这在规定上通得过。再说，谁 说：“这真叫急日起忙头啦，我们队的修理 不知道你小钮的劳动态度，谁会有意见！” 员今天到农场大学去讲课啦，明天又要开 “我有意见！” 始春耕，拖拉机怎么能白白地耽搁一天，看 “啊，你自己有意见？” 来，得把修理员叫回来。”“支持农场办大学 “对。老沈，我们的劳动力不能只是为 是件大事，不要去叫，你等一下。”小钮说 了交换个什么呀！” 着，跑到厂门卫室打了电话给老沈，请了一 “这是对的，可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 天事假，回来就跟着拖拉机一起到了农村。 “尽管现在做起来还有困难，但我们要 小钮把轴彻底修好，又去帮着检查抽水机、 这样去做！”小钮把考勤卡放在老沈的面前 电动机、插秧机，整整做了一天“百有份”。 说：“你把它改过来！” 他一不留名、二不留姓，吃饭自己掏钱，临 “这…”电话铃响了，老沈随手拿起 别时，拖拉机手拿了一包土产塞给他，他非 耳机：“喂，你是门卫室…好吧，我马上来 但不受，反而严肃地说： 一次。”老沈放下耳机就跑。 “我又不是为你个人在干，都是为了我 小钮追上去问：“老沈，你把考锄卡改 们的社会主义嘛。同志，开起你的拖拉机， 了再走。” 让我们共同来铲除那些资产阶级的旧东西 “我不改！小钮，我还是坚持我的观 吧。尽管现在做起来还有困难，但我们要 点。”说着就往外跑。 这样去做！” 老沈赶到门卫室，只见门口停着一辆 老沈听完介绍，恍然大悟地叫了起来， 13 ==========第15页========== 让思刻冲被牢冠 说：“嗨，这个小钮，做了这样的好事，今天 习惯。”那就不要把劳动力当作商品。 还来向我提意见！” 尽管现在做起来还有困难，但我们要 “向你提意见！” 这样去做！ “对！来，你跟我一起到车间去当当裁 考勤卡我已改过来了，·请你再不 判，到底我处理得对不对！”老沈边说边拉 要改过去！ 了拖拉机手就走。 小钮 两人走进办公室的门，小钮已不在了， 老沈和拖拉机手看了，嘴里都默默地 在靠近老沈办公桌的墙壁上，贴着一张显 念着：“尽管现在做起来还有困难，但我们 眼的大字报，写着： 要这样去做！”两人的视线从大字报渐渐地 老沈同志： 移向窗口。窗外，炉火通红，朝霞满天。小 我们要象革命导师教导的那样务 钮腰间插着一把大管子钳，正踏着高耸云 力“超出资产阶级法权的狭隘眼界”， 天的大烟囱的铁梯，稳健地向上攀登… “战胜万恶的资本主义遗留给工农的 向最高理想攀登 陈 平 读着这篇小小说，我们想到了一个问 惯。当这种胜利巩固起来时，而且只有那 题：怎样正确看待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劳动？ 时，新的社会纪律，即社会主义纪律才会建 轧钢车间的小钮，是个“早上班迟下 立起来；只有那时，退回到资本主义才不可 班、休息日干了活又不要调休单”的人，用 能，共产主义才真正是不可战胜的。” 劳动考勒员的眼光来看，小钮是个“无法准 0作品使我们看到，中国工人阶级的先 确考勤的人”。他说，“我们的劳动力不能 进分子，正在逐步摆脱资产阶级法权对劳 只是为了交换个什么呀！”“尽管现在做起 动的束缚。他们不是把劳动看成为了履行 来还有困难，但我们要这样去做！”说得多 一定的义务、为了换取某种商品的手段，他 好！这是真正无产阶级的语言！这使我们 们不是按照事先规定的定额进行劳动，而 记起无产阶级革命导师列宁在谈到共产主 是自愿的劳动、无定额的劳动，是不指望报 义星期六义务劳动时说：“显然，这还只是 酬、没有报酬条件的劳动。当然，我们目前 开端，但这是非常重要的开端。这是比推 还是社会主义阶段，还不能广泛而真正普 翻资产阶级更困难、更重大、更深刻、更有 遍地实行这种劳动，但是，我们的最高纲 决定意义的变革的开端，因为这是战胜自 领，是要推进到共产主义社会去的。我们 身的保守、涣散和小资产阶级的利己主义， 的小钮，正在一步一步地向着这个将来的、 这是战胜万恶的资本主义遗留给工农的习 无限光明的、无限美妙的最高理想攀登！ 14 ==========第16页========== 老思魁冲建穿家 往的行人纷纷聚在宣传栏前看着、念着。人丛中，有人亲热地喊：“嗬！老松，你一回来就干上啦。” 遇体常一灵 “哈！这才是开了个头。”粗犷、浑厚的嗓音，震得空气“嗡嗡”直响。 老松擦着手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只见老伴拎着一桶米泔水正要往外走。“阿珍，蛮好的一桶米泔水，做啥拎出去倒掉？”老松说着拦住了她。 何大妈放下桶，白了他一眼：“就你聪明，我早用上啦！” 老松心中一喜：“派啥用场？”正要夸奖几句，只听何大妈说：“对门来旺家养了一些鸭子，难为他们常挑些自留地里的菜卖给我，我就把这没用的米泔水送给他喂鸭子。”说完又要往外走。 老松横身又拦住了老伴：“等等！你放 陆志平 下。从今天起，米泔水一律由我们包了。”“你们？哎呀老头子！你回家不到一天时间，又要想啥新花样。多少年来，家家的淘米水还不是流进下水道。要不是为个人情，谁愿意寻这麻烦事。” 老松师傅这次没有讨价还价，就愉快 “哈！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地前进。 地办了退休手续。他把手里的一份当天的 社会主义的街道也要天天有个新面貌。” 报纸抖了抖，乐呵呵地说：“街道也是战 “我不及你思想好！谁象你，六十多岁 场。” 的人在厂里还上台说说唱唱，又当啥个辅 市郊的西河镇，原是座工、农、商杂居 导员。好！就算有个新面貌，你要米泔水 的小乡镇。解放以后，又兴建起了好几条 做啥？” 新街道，所以人们都习惯地把原来的那条 “啃！当宝贝呢！”他从口袋里摸出个 镇街称为“老街”。 小本子翻了几页，“你听好：米泔水含有丰 晚上一到家，老松拿出买来的笔墨、白 富的营养，是很好的猪食饮料。一百斤米 纸，把当天的《人民日报为社论《学好无产 泔水等于五斤粮食。” 阶级专政的理论》端端正正地抄成大字 “我知道有营养。” 报。 “知道？那你为啥不送到生产队的饲 第二天，太阳刚一露脸，老街上的一堵 养场去！”他瞪了老伴一眼，“你呀：退休几 临街大墙上出现了一个醒目的宣传栏。来 年在家，思想也锈住啦！” 15 ==========第17页========== 让只翅冲磁牢家 “这，我倒没想着。不过…”她拎起 “这…”何大妈惊愕的眼光正好落在 围腰巾擦了擦手，好象事情有点难办了。 那桶米泔水上。 “送给生产队当然好。不过，我天天送米泔 傍晚，老松从居民委员会回来，看到老 水给来旺家已经好几个月了，现在一下不 伴站在街头宣传栏前，一会抬头看看，一会 送，面子上拉不下。远亲不如近邻”。倒 又低头想想，忙喊道：“阿珍。” 不是看重这点米泔水，乡邻之间有个来往 “阿松”何大妈觉得有好多话要 照顾的，总比板着面孔强。” 说，一时又说不出。 听了老伴这些话，老松严肃地说：“乡 “好好看看，要加强学习呵！不然， 邻之间有个来往，要互相鼓励着走社会主 就是想走社会主义道，也不知脚往哪里 义道路。” 跨。” 何大妈不以为然地说：“你这老头子， 何大妈低声说：“下午我把那桶米泔水 一桶米泔水有啥大惊小怪的！” 已拎到庆丰生产队的饲养场去了，来旺也 “大惊小怪？你又不是不了解来旺的 把鸭子赶到收购站去了。” 为人。你想想，他有两只猪、一群鸡，一块 “要知道来旺头脑中的资本主义思想 一年到头绿茵茵的自留地，现在又养了这 不会象鸭子那样一下子赶掉，思想斗争还 么多鸭子，为的啥？会不会走‘自发’的老 是长期的。阿珍，我还对你讲件事！” 毛病又犯了？”老松沉思着说。 “啥？” “有那么严重？养猪、自留地都是国家 “街道党支部刚才开会决定，从明天 允许的呀！再说养鸭子也并不犯法。” 起，在街上每个自来水池边砌一只淘米池， “话不能这么说，要看他的劲使在集体 把米泔水收集起来送到附近各个生产队的 还是使在家里，心思用在社会主义还是用 饲养场，发展社会主义的养猪事业，满足全 在资本主义！” 国人民需要，支援世界革命。这事还放进 正说着，大门外“呼”地闯进一个小伙 了街道的十年规划草案里。” 子：“老松师傅，何大妈，你们快去，我爹要 “你，想得真远啊！”何大妈无限感慨地 把家里的那些鸭子放高价卖掉。” 望着老松。 “来旺他！他一！”何大妈楞住了。 “党支部还决定成立一个每天负责收 “有个外地来的家伙怂恿我爹干的。我 送米泔水的小组。我已替你报名啦！你先 爹一听价钱比收购站出得多，心眼就活了。 别高兴。还要当好宣传员，让大家都来自 我问那家伙要这么多鸭子做啥？他说‘外 觉支持这个新生事物。” 边缺’。” “嗯！” “走！”老松一挥手，奔了出去。忽又回 “要占领社会主义的街道阵地，还有许 头对老伴说：“不能小看这米泔水，无形中 多事情都等着我们去做。我们永远不能让 是在帮来旺头脑中的资本主义发财思想浇 自己的思想也退休啊！走！再去找来旺去 营养汤呢！” 谈谈心…” 。可 16 ==========第18页========== 沈思超冲被辛家 路婷快步奔进了厂。一推开更衣室门，她觉得屋子里好明亮，原来靠窗挂着一排崭新雪白的工作服。路婷找到印有自己 握的的方 工号的那一件，正想穿上试一试，忽然发现：墙角边一排挂旧工作服的钉子，有两枚空着，仔细一看，咦，宋芳那套脏衣服怎么不见了，难道宋芳忘了，今天是新设备正式上马，还穿那套旧工作服？路婷正这么想着，门口出现了上早班的顾彩娣。这个人四 十岁开外，平时对人蛮热情。现在顾彩娣 一见路婷，就乐乎乎地说开了：“今天我上早班，第一个尝味道，真是惬意得不得了，只要开开阀门，关关阀门。过去用旧设备，我想这辈子总归要邋邀遢到头了，想不到还有今天！” 路婷问：“你知道宋芳在哪里？”顾彩娣摇摇头：“不知道呀！”她晃晃手 陈 星国 里的一本裁剪书：“今朝算我聪明，上班带了这本书，抽空正好研究研究。小婷婷，大干 净第得零者程停立 的浪头过去了，我们总算好享受享受了！” 路婷一听“享受”两字就反感：“去去去！我们又不是剥削阶级，怎么讲享受！” 红星化工厂的青年女工路婷，到厂里 顾彩娣嘴巴一努说：“现在这样的好条 去上中班。这会儿，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感 件，轻松轻松有啥不对？” 到新鲜。呵，快一个月没走这条熟悉的路 路婷不愿和她多说，急忙去找宋芳。 了，她身上的格子布春秋衫，也是长远没穿 路婷从发酵大罐旁边拐弯过去，只见 得这么千净了。 发酵大罐的肚子下伸出两只穿跑鞋的脚。 前些日子，路婷跟着好朋友宋芳，把铺 “这不是宋芳吗！”路婷心想：她在干啥，难 盖一卷住进了厂，没日没夜地和同志们一 道她还想…刹时路婷眼前出现了昨天晚 起革新老设备。昨天，胜利地提前完成了。 上的情景：小太阳灯把车间照得如同白昼， 这一个月里，她一直穿着那套满是油污铁 人们喜气洋洋，新设备试车成功的欢呼声 锈的蓝布工作服，没跨出厂门一步。如今 把全厂工人都吸引到这里来了，繁重的体 革新一成功，成品收得率大大提高，减少了 力劳动将被现代化设备所代替，这是人们 污染环境的废料，操作简单、清洁。今天，她 热切盼望的一天。顾彩娣高兴得嘴也合不 换了整洁的衣裳，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把儿 拢，她把旧工作服卷了起来，塞在角落里， 星期来的疲劳丢得干干净净。 说要永远和它“告别”了。路婷发现，在艰 17 ==========第19页========== 让思赵冲建牢冠 苦劳动时刻总是嘻嘻哈哈的宋芳，此刻却 突然，一阵惊呼声传来：“成品液漫出 默不作声，好象在思考着什么。路婷走到 来了！” 她身边问：“你不高兴吗？”宋芳说：“高兴 宋芳飞快地奔出去，路婷紧紧跟上。 啊！可是我们不能高兴得过了头呀，设备 宋芳三步并作两步跨上钢平台，熟练 革新了，真的十全十美了？”小婷婷以为宋 而敏捷地关上阀门，贮存柠檬酸液体的大 芳是说玩笑话，想不到她今天竞真的… 桶不再哗哗直冒了，晶莹的液体嘀嘀嗒嗒 路婷也不顾弄脏身上干净的衣服，爬 象在流眼泪，许多工人都赶来了。 了进去问：“宋芳，你昏了？穿这套旧衣裳 路婷冲着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顾彩娣 做啥，你忘了今朝.” 说：“你上班一门心思学裁剪，干私活，桶装 宋芳回头笑笑说：“今朝开始好轻松轻 满了也不去关阀门，真的‘草受’起来啦？！” 松了吧？” 宋芳严肃地对顾彩娣说：“我们技术革 路婷说：“上个月，为了革新设备，没日 新成功了，可是决不能忘记了思想革命。不 没夜我们不计较，那还不是为了今朝？” 要取得了点成绩就停顿起来，不求进步，不 宋芳钻了出来，站起身。这个身体结实 要工作条件好了就放松革命的责任，只关 的姑娘，喜欢戴顶男式工作帽，把两条辫子 心自己的‘安乐窝！” 塞在帽沿里。她朝路婷看看，认真地说：“小 宋芳从衣袋里拿出一本书，走到一块 婷婷，我们以往的工作是为了今天，可又不 小黑板前，用一块干布把顾彩娣画在黑板 仅是为了今天，也是为了将来，为了将来实 上的裁剪图揩掉，端正地写上了一句话： 现共产主义！” 路婷说：“实现共产主义也得一步步来 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命 嘛！” “是呀，”宋芳笑笑说：“就怕有人才迈 路婷心里热乎乎的。她看看宋芳身上 出一步，就停在那里原地踏步了！”宋芳说 那件沾满油腻的工作服，觉得多么光荣；再 着指了指象蜘蛛网般纵横交错的灰色塑料 看看自己的一身新衣裳，多不顺眼！她心 管：“何况新工艺的成品收得率还没达到百 情激动地穿上那件在奋战的日子里穿的旧 分之一百。” 工作服，对宋芳说：“让我们再继续把革新 路婷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能这么 搞下去！” 容易？” “哨鸣！当喈！”接班的钟声响了，这是 宋芳满有信心地说：“所以我们不能松 向人们发出的新的冲锋号！ 劲呀！” A ==========第20页========== 让只姐冲破牢家 杯子里已经装满了东西，白白的，好象糖浆一样。这是什么呢？这时，赵师傅却 和蜂毫 呵呵地笑出声来。 “蜂蜜，蜂蜜！”杜锄英把塘瓷茶杯捧在限前仔细看着：“师傅，哪来的蜂蜜？” 赵师傅喜滋滋地放声说道：“这是养蜂的乔同志送来给你尝尝味儿的。” “给我？不！我不能收。”杜勤英象忽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捧着茶杯就朝门外冲去。 赵师傅惊愕地叫道：“勤英！干什么？蜜蜂车子不是已经开走了！” 杜勤英听赵师傅这么提醒，才猛地站住。现在，杜勤英只是眼睁睁捧着茶杯，不知该怎么办？眼前，又呈现出刚才蜜蜂车出发时，养蜂场乔同志那张渐渐远去的笑脸… 郎松源 “勤英啊，养蜂同志对你热心为装运蜜蜂忙碌很感动，他们真心实意要把这点紫云英蜂蜜送给你，现在他们已经走了，我的意思，既然这样，你就先收下吧。”赵师傅说。 火车头把刚装好的运往南方大木车站 杜勤英两眼直瞪瞪地看着茶杯，看到 的蜜蜂车皮拉走了，年青的女货运员杜勤 白茶杯上五个鲜红的大字：为人民服务。 英这才满意地连閒带跳，回到货运员办公 她激动地说：“在我们铁路运输线上，有多 室。 少装卸工人，火车司机，养路工…在不计 “师傅，赵师傅！蜜蜂车装好了，开走 报酬地、默默无闻地为社会主义建设出大 了！”杜勤英一跨进门槛就无拘无束地大声 力、流大汗。我们有一千条理由为社会主 叫着。她伸手去拿茶杯。刚才一直忙在现 义多装快运，可没有一条理由随便收人家 场，没顾上喝水，现在才觉得嘴干得要死。 的峰蜜呀！”说到这里，杜勤英感到眼前“为 四十几岁的赵师傅看着杜勤英眯脒地 人民服务”五个红字，就象一团熊熊燃烧的 笑。也许是因为杜勤英熟练的工作技术和 火苗子，灼得心头热乎乎的。 对货主满腔热忧的服务态度，使他从心里 “这”赵师傅说不出话了。 感到高兴吧。不过，在杜勤英看来，师傅今 “我一定要把它送回去！”杜勤英再次 天的微笑好象有点神秘。她随手揭开雪白 举起茶杯。 的塘瓷茶杯盖，刚要往里倒水，突然楞住了 “送？往哪儿送？” 19 ==========第21页========== 让只划冲破字家 “是啊，这蜂蜜往哪条路上送呢？”杜勤 叫他们捎去。当她把一杯蜂蜜交给他们的 英沉思着。忽然，她一拍桌子：“对了，送到 时候，又特地叮嘱道：“请转告乔同志，我是 调度室去！”说完，又连蹦带跳地走了出去。 人民的勤务员，不需要任何额外的报酬，蜂 ·杜勤英上调度室，是为了打听在未开 蜜是国家财富，更不应该用来做人情。”这 出的车皮中间，是否有去大木车站的，了解 些养蜂同志听了很感动，表示一定把这杯 结果，去那里的车皮全开出了。但是杜勤 蜂蜜和她的批评带给乔同志。 英没有灰心，她打听到有一辆去南方另一 杜勤英亲眼看着带着那一杯蜂蜜的蜜 个小站的蜜蜂车，正好途经大木车站，而 蜂车开出了站台，这才轻松地搓了搓双手， 且要在那里换机车，于是杜勤英当机立断， 好象完成了一桩了不起的大事。 …◇… 副黑边眼镜，他是东风中心饮食店政宣组组长丁荣华。此刻，清凉的微风虽然不断 窗去有后 从窗口吹进来，他却狠劲地扇着手里那把折扇。其实，是他心里闷得慌哪！事情是 三天前市学“星火”大会闭幕式上发生的： 那天下午，全市闻名的江东区饮食公司文艺小分队来作了专场演出。剧场里掌声不断，尤其是小分队负责人齐永虹和另 一个同志合演的相声《本色》，更令人难以忘怀。演出一结束，荣华就匆匆走到后台。 三天后他们中心店将召开学习革命理论交流大会，荣华想清这支小分队来中心店演出，添个火，加把油。他想小分队头头永虹是自己的老战友，一定不成问题。荣华边想边走，目光在人堆里搜索着。这时的后台是一片忙碌景象：演员们有的拆布景，有的理道具，奔来跑去的。蓦地，他发现 蒋小馨 舞台中央有一个青年俯着身子，仔细一看，正是永虹。 “永虹！”荣华惊喜地冲上一步，“啊，在扫地呀！” “哈！是荣华。怎么，把人家地上弄脏 雷雨刚过，：空气格外清新。浓荫遮蔽 了，不要扫干净吗？”永虹抬起头风趣地说 的江边大道上，一辆桔红色的中型汽车疾 着，热情地伸出了右手。 速奔驰。漂亮的车厢里只坐着一个乘客， “还是那个老样子！”荣华笑着说。两 约莫三十不到的年纪，白皙的脸庞上架着 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20 ==========第22页========== 让思翅冲破宇冠 “怎么改得了呢！瞧你，手指象细胡萝 太意外了！荣华楞住了。嗨，那边大厅深 卜一最近拿擀面杖的时间少了吧？”永虹 处，仰者头对准水壶嘴在喝水的，不正是永 问。 虹吗？我叫人准备的刨冰明明白白地放在 荣华抽回被握得隐隐作痛的右手，叹 他的身后嘛。这人哪，嘿！… 了口气：“还少不了得拿拿呀！”随后，他话 这时永虹也发现了荣华。他抹了下 题一转，便讲出了自己的来意。永虹正想 嘴，放好水壶，便猫着腰，轻捷地走了过来。 着荣华刚才那一句话没有马上答腔。荣华 “咳！你们怎么来的？”没等永虹站定， 禁不住心里一沉，赶紧补充了几句：“别嫌 荣华便冲出了这么一句。 弃我们哪！剧场，我去搞一个，到时侯再开 “十里路急行军，两条腿跑来的呗！” 部漂亮的车子来接你们一：贵客嘛！” 旁边一位圆脸蛋青年动情地对着荣华 永虹的眉头皱了皱，硬梆梆扔过来一 说开了：“永虹他们真要叫人翘拇指哪！刚 句话：“把刷场、汽车回掉！” 才我们正做者最后一笼大包，突然马路上 “你一”太出人意料了，荣华气得脸 响起一阵嘹亮的歌声：小分队同志满头大 都走了样。 汗地赶来了。雷雨前的天气闷得人气都透 永虹明白荣华搞错了意思，微微一笑 不过来，可他们挺胸昂首的，真象一队战 说：“我们有的是腿，为什么不可以自己走 士！” 1 来？哪能丢了自已的本色呢？” “哈！”永虹爽朗一笑说：“我们是工农 呵！永虹这么个回答，柴华更意外了。 子弟兵嘛。” 其实，派部车子有啥大不了，但他知道永 “是不拿枪的兵，一队高级兵。”荣华 虹的老脾气，也就不说了。谁知平地风波： 补充说。 今天上午永虹来了只电话，说是，中午有 “哦？”永虹脸上笑意没有了，“我们可 重要演出任务，下午演出可能要迟到一些。 不当那种老爷兵！党派我们占领文艺阵 这一来，荣华坐立不安了。他想来想去还 地，我们不能有丝毫的特殊，不能让花花世 是去借了这部汽车，亲自到了江东区饮食 界搞昏头脑啊！” 公司一一小分队演出后总先回公司吧！然 突然，“哗哗”的掌声在大厅里响了起 而，三点钟都敲过了，还没等到小分队，荣来。永虹一惊：下一个节目该自己上场了。华只得驱车回店了。 临走前他拉着荣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 “嘎！”汽车在东风点心店门前停了下向：“荣华，咱们千万别丢了工农的本色来，大会就在店堂里召开的。荣华刚跳下，呵！”车子，耳朵里便送来了有节奏的快板声。 荣华的心却难以平静了。突然，他感 “怎么回事？”他赶紧推开店门，嗬！屋里人 到手上好象粘着了什么。低头一看，那是 头挤挤，水泄不通。几十张方桌整齐地堆面粉。难道他还参加过这里的劳动吗？经放在墙边，人们坐在长凳上。中央两根竹过询问，圆脸蛋青年的回答证实了荣华的竿拉着一块红色条幅：“江东区饮食公司文：猜想。他扶了下眼镜，激动地望着那条幅艺小分队”，条幅下，四个男女青年正手舞下的永虹。一委间，面前这英俊的脸庞，高竹板，声调铿锵、动作健美地表演着。这，大的身材，在他眼里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21 ==========第23页========== 让思数冲被牢家 大厅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笑声。当 缸。我们不改造它，国家就会变色呵！” 荣华注意听相声时，已快近尾声了一 “你说得真对。我们就得心中装 永虹：“在我们的生活里，各种各 个大目标：向好八连学习，香风毒雾 样的缸可多着哪！” 脚下踩，永葆我们工农本色阿！”.… 另一个演员：“那当然。有水缸， “晔！”掌声如惊雷一般，荣华听得入神 米缸，酱油缸.” 了。不难判断，他一定想得很多、很深、很 “不！我说的是染缸，专染人。” 远… “奥。那是资产阶级思想的奥染 (本栏题图：邓泰和昭亚) +4+t**▣t4◇444+004“444◇4+44+4+t+++4++++小++4◇44*004 编者的话 本期又较为集中地发表了一组小小说，并附有几篇小评论。 当前，全国人民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理论问题的重要指示，正在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学好、弄通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这是反修防修的大事，是巩固和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的大事。对于它的现实的和长远的意义，怎么估计也不会过高。怎样限制资产阶级法权，怎样同传统观念实行彻底的决裂，怎样缩小三大差别，怎样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已经成为亿万工农兵群众的中心议题。社会主义的正气升上来，资本主义的邪气垮下去，革命的新生事物到处都在胜利地涌现。面对这样的斗争形势，我们的文艺难道可以置身事外、保持沉默吗？ “文学是战斗的！”无产阶级文艺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工具。每一个革命文艺工作者，作为无产阶级的一员，在这样的时刻，应该肩负起阶级的历史使命，站在文艺这个阵地上，拿起文艺的武器，为了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出击、进攻！ 小小说就是我们向资产阶级迅速出击的有力武器。它犹如匕首投枪，短小精悍，尖锐锋利，其作用非其它文艺武器所能代替。它锻造方便，根据生活中一朵斗争的浪花，一个闪光的思想，一个动人的场景，加以提炼，即可成篇。不象长篇巨著，要有较长的酝酿过程；也不同于短篇小说，要有较为丰富的情节结构。因而反映现实特别迅速，配合斗争特别及时，这是它最大的长处。 正因为这样，我们喜爱小小说。这一组小小说，都从一个特定的角度，通过速写式的英雄形象，向资产阶级法权思想展开了猛烈的进攻，既多彩而又一致，表现了作者在现实斗争中爱憎分明的立场。这也可看作我们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一点体会和收获。 我们热情地希望大家都来写小小说，录下风雷激荡的斗争生活的各个侧彩，使我们的文艺更能合上时代的脉搏。我们殷切地期待着。22 ==========第24页========== 战士之歌 写在好八连的征途上 钱钢杨晓驯 鲜红的袖标如火闪动， 似乎带着硝烟滚滚； 银白的枪刺寒光飞迸； 袖标上， 迎着理论学习的激昂战歌， 仿佛沁出血迹殷殷… 迎着“无产阶级专政万岁”的霓虹灯， 呵，望着他，怎能不使人想起 灯火辉煌的南京路上， 一九四九年春天 走来了，好八连的一位巡逻兵！ 攻打上海的那个黎明 他 浓眉，透出英武，双眸，凝着机警；脚下的草鞋啊， 黎明的南京路， 踏出惊天的雷蹇一 响着激烈的枪声。 进攻！进攻！ 一杆红旗在炮火中翻飞， 于是，雄壮的步伐， 冲开残敌的鹿砦层层！ 铺开万里征程； 突然，暗堡里吐出火舌， 满眼的灯火， 老班长饮弹倒下， 化作战云飞升！ 新战士冲上前去… 他在前进、前进， 轰隆隆 军装上， 一声解放的春雷， 000A0A00 c0★0k0★0★ 28 ==========第25页========== の★★★の★★のの★の★の★の★の★の★の★合★★★ ★Q★0★0★★0★★ 炸崩了资产阶级专政的摩天楼， 正是这样地掐指“算命”： 向洋场十里的南京路宣告： “红的进来 从此，我们开始了无产阶级专政！ 黑的出去， 不消三个月的时辰！” 耳边：腰鼓、爆竹… 面对这切齿之声， 眼前：花束、彩龙… 历史，严峻地发问： 为什么啊，为什么？ 在奔向未来的征途上 在这喜庆的海洋里， 我们的战士呵， 战士紧抿的嘴唇， 能不能保证： 咬出了牙印？！ 红旗不倒， 看，那是什么？冰 翠柏长青？ 象鬼火明明灭灭好莱坞的广告灯！听，那是什么？比狼嗥还刺耳 浩浩的浦江， 跳舞厅里的靡靡之音！ 激浪排空； 一捆新钞票， 航标挥长剑， 从楼上扔到战士脚下； 劈开夜雾重重！ 一个艳装女人， 啊，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 硬要把“夜来香”插上战士的衣襟… 毛主席为我们 呸！ 把作战图上的红色箭头标明！ 怒视它！唾弃它！ 看啊！ 踢开它！.斥走它！ 奇儿女，如松柏， 炽烈燃烧的仇恨呵， 上参天，傲霜雪。 使战士握枪的大手， 看啊！ 爆出了青筋！ 资产阶级豕突狼奔， 似听见了原子弹的霹雳轰顶… 南京路啊一冒险家的乐园，它经历了百年风雨， 谁？脚步咚咚地急步跑来， 百年酸辛。 “报告！我捡到一分钱，交公！” 它象混浊的浦江， —谁？在梧桐的浓荫里挥舞小锤， 恶浪滔滔， 给用了八年的脸盆“再加一块补丁！” 诱使多少“勇士”堕落、沉沦！ .... 帝国主义的牧师， 瞧，营房明亮的壁橱镜下， ★0★0★0★◇★★0★0★★0★0★0★0★0★0★ 24 ==========第26页========== ★0★⊙★0★0★0★★⊙★0★★★⊙★ 一排金色的草鞋多么齐整； 啊，南京路上好八连， 华丽的水晶吊灯丛中， 我们进攻的战士！ 垂下了一只十五支光的电灯； 为人民，几十年， 流水哗哗的自来水龙头附近， 拒腐蚀，永不沾。 战士们挖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水井； 在长征路上， 商品炫目的大马路上， 他没有钻进歇脚的凉亭。 种菜归来的队伍正在冒雨“急行军” 一个个坚实的脚印，在通往共产主义的长桥上， 啊，这岂只是 打下了金色的铆钉！ 一枚分币，一盏吊灯， 一块菜地，一眼水井… 三 它不是在雪山、草地，它不是在山沟、窑洞， 就是这样呵， 它出现在胜利的红旗下， 栉风沐雨， 出现在南京路的春光中， 好八连的步伐更加坚定！ 这才真正地： 就是这样呵， 令人感动，发人深省！ 冲锋陷阵， 好八连经过文化大革命的锤炼， 不是吗？ 扑进批林批孔的滚滚烟云， 有些昨天的英雄， 呵，今天，又迎来了， 用檀香皂， 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风吼雷鸣！ 洗掉了一身征尘，穿上锦缎睡衣， 这就是今日的南京路吗？ 躺在缴获的鸭绒被里， 人流歌潮，天蓝旗红， 昏沉沉，进入迷梦… 铺锦叠翠，闪金亮银… 醒醒吧！“英雄”， 它象一条时代的画廊， 看看八连的战上， 嵌在战士的心中。 你会无地自容！ 战士的红星辉映长街， 当你迷恋珠光宝气， 长街也笑迎战士的红星！ 你就会丢掉真正的珍宝 然而此刻， 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 毛主席的重要指示， 当你前进的脚步放慢一分， 又把战士引上制高点的峻峰。 被打倒的那个阶级， 使他们看得更远 立刻会把屠刀重新铸成！ 想得更深一 25 ==========第27页========== ★⊙★0★★◇★◇★ 资产阶级法权的臭水沟里， 满脸汗珠晶莹， 还在孳生新的蚊蝇， 坚守在商品的柜台旁， 南京路上残剩的香风和毒雾， 播送共产主义的新风； 还在吞噬人们的灵魂！ 猛拉风箱，燃旺炉火， 泉静我 把金钱拜物教的“圣经”烧成灰烬！ 看呵，看！ 冲啊， 战士满腔义愤， 红色台风夜出现了八连的巡逻兵， 顿作惊雷烈风， 和民兵并肩组成钢铁的阵容！ 听呵，听！ 男的净冷的不是 冲上去， 警钟长鸣！ 铲除资本主义旧基地！ 号角连营！ 冲上去， 快压上我们的子弹！ 投入迎接共产主义的最后斗争！ 快亮出我们的枪刺！奋勇投入 鲜红的袖标如火闪动， 对资产阶级的全面进攻！ 银白的枪刺寒光飞迸！洒满朝霞的南京路上， 好八连在进攻！ 走来了，好八连的一位巡逻兵！ 好八连在冲锋！ 你看他， 那意志—无坚不摧， 雄似泰山， 那气势一席卷苍穹， 威如苍松， 就象在一九四九年春天， 豪情凌云， 攻打上海的那个黎明… 气贯长虹！ 冲啊， 啊，子弟兵的旗帜， 图书馆里出现了勇猛的机枪手， 啊，人民军队的缩影！ 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挥笔作文， 在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指引下， 用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武器， 战士呵， 批判“资产风”！ 正在猛烈地进攻！ 冲啊， 持久地进攻！ 汽笛声中出现了义务劳动的大军， 旧世界， 一阵阵汗雨洒落， 已经在进攻的炮火中发， 一座座山峰飞动， 新世界， 抢卸抢运号子直贯长空！ 必将在进攻的炮火里诞生！ 冲啊， (题图：梅真) 商店修配站出现了八连的“学徒”， ★0★★0★★★0★★ 26 ==========第28页========== ト★★★★の★이★★★이★이★이★이★이★이★이★ ★や★★★ 看，衣袖上炉前的火花还在跳，他又来到龙腾虎跃的工地；猛抓起焊枪迈虎步， “噔噔噔”，转眼跨上炼塔盘梯… 见到他没人唤书记，却亲热地称他“大个李”；新进厂的学徒不认识， 去向牌 还以为他是焊工组的小伙里！ 呵，步步走在党指引的道路， 吴永进利资向 胸中高筑起反修防修的长堤；浑身筋骨在劳动中千锤百炼，恶浪咬不烂，香风摧不裂！ 党委办公室墙上的“去向牌”，每天都有副书记刚劲的笔迹； 党委办公室墙上的“去向牌”， 这个新上任的年青人， 每天都有副书记刚劲的笔迹； 一颗心仍和咱们紧紧贴。 啊，那是他用心头的笔在写：“向资产阶级法权观念勇猛出击」” 银工场参加批判会， 三车间学习《伟大的创举》，江边扩建油码头， 锅炉房讨论“跃进炉”设计… 喜为革命样板戏制新装 没养成沙发上办公的习惯，他常说，电话里闻不到油花和汗滴； 顾行伟 顺着“去向牌”上的地点去找他吧，哪儿有激烈战斗，哪儿有他的足迹。 金针银线在漫舞欢唱，流水线上翻滚着布浪。 建码头，踏浪踩波打桩柱， 服装工凝满深情， 竖新塔，烟云腾处搏风雨； 喜为革命样板戏制新装。 到哪里，带到哪里一盆火，热乎乎烧在人心底！ 杨子荣迷惑敌人的皮袍，吴清华血迹班斑的衣裳， ★◇★0★0★★⊙小★ 27 ==========第29页========== 方海珍飞扛麦包的披肩， 谁说你已经复员， 严伟才永不褪色的军装。 分明还守在前沿，大街—新的战嫁， 酷暑寒冬手不离针针线线， 扫把一新的枪杆。 分分秒秒吐不尽火热衷肠，“我们是样板戏的后勤部队， 墙角里吹起冷风， 一针一线决不让有半点走样。” 扑来了灰沙一片：“复员军人扫马路， 抓质量学《海港》， 丢了前程不合算”… 赛风格学《龙江》，大干快上抢时间， 你奋臂挥动铁扫帚， 百花怒放满园香。中 向资产阶级法权挑战：咱是新时代的清道工，要扫除一切旧观念！ 街旁明镜般的橱窗，天天映照你淌汗的笑脸，花花绿绿的商品呵，却休想牵走你一根视线。 新时代的清道工 拒腐蚀，永不沾， 赞一位复员军人 浮尘岂能留心间；扫呵，要为革命车轮 张鸿喜唐乃祥 扫出条宽阔路面。 沂蒙山的军号， 热情的车声向你致敬， 还回响在心田； 嘹亮的军号把你礼赞： 南京路的车声， 你在南京路上战斗， 又欢唱在耳边。 你也是好八连的一员！ ==========第30页========== 弹弓和南瓜的故事 贾平凹 军各自拉开弹弓，寻找目标。恰巧，一只麻 试试眼力 雀立在墙头，摇头晃脑，喳喳乱叫。小旺一弹射去，叭！声响鸟落，乐得小旺快活大 算起来，小旺今年读完二年级课本，就 叫。轮到小军了，可是却没个鸟儿可以用 整整八岁了。妈妈在队里当猪倌，他放学 来施展手段。“它们怕啦，全躲开了！”小军 回来，常帮妈妈垫猪圈呀，搅猪食呀，手脚 刚这么想着，突然叫道： 勤快得就象风车轮子抹了油！妈妈常常表 “哥，咱打那个南瓜！” 扬小旺，可是小军却有些不服气，他比哥哥 在哪？小旺随着小军手看去，噢，原来 小三岁，总觉得自己顶勇敢啦！譬如，有一 是东院墙头吊的那颗碗口大的南瓜。 次，一头种猪跑出了圈，他去赶，种猪撅起 提起这南瓜，小旺就一肚子火。墙那 长嘴巴，哧哧地向他示威，他却还是扑上 边住的是地主王迫人；他在墙那边种上瓜， 去，死死捉住猪尾巴，猪一撞，把他摔倒了， 瓜蔓爬过墙头，在墙这边结了三个南瓜。 额上也渗出了血，他连哭也没哭。他学解 “哥，狗地主把瓜结到咱院里，这不是 放军，哭是软蛋，解放军才不哭哩！他拍了 侵犯咱的领空？咱打吧？”小军说。 拍挂在胸前足以表示他是军人的武器 “打！”小旺一挥手，象指挥员下了总攻 一副弹弓，显出满不在乎的神气。提起弹 命令一样。 弓，小军就不得不佩服哥哥了：哥哥的枪法 叭！小军一弹射去，石子钻进瓜里，瓜 真棒！还有一肚子的军事知识哩！ 上出现一个小三角洞。 这天是星期日，猪场只留下小旺妈一 “好呵！”小旺把小军一下子抱起来，祝 人。小旺和小军就到猪场帮妈妈推了十几 贺他武艺高强。两人正开庆功会，妈妈从 车垫圈土。吃过早饭，妈妈到队部去了。小 门外走了进来。 旺和小军就又开始“军事训练”啦。小旺、小 29 ==========第31页========== “和他斗争到底！” 抢下任务 小旺妈想：也好，让孩子们闯达闯达吧！再说，吃午饭的时候我就回来了，这任 妈妈一进院，就问道： 务就交给这兄弟俩。 “你们叉在干什么来呀？” “小旺、小军，”妈妈郑重地说：“猪场是 “妈妈，我们在实弹射击，我和哥哥都 咱队的集体家业，亩产超千斤，就靠它坐底 是优秀！”小军激动地汇报战绩。 哩！社员们都拿眼往这里瞅；可阶级敌人 妈妈摸摸小军的头，问：“胡打啥哩！” 也往这里瞅哩，他们是恨得心里都能长出 “妈，我们是打‘来犯之敌？！”小旺赶紧 牙来呀！孩子，看猪场这担子不轻哩！” 说。 “保证完成任务！”小旺、小军看妈妈答 “‘来犯之敌？？”妈妈真想笑。小旺指 应了，双双“啪”地来个敬礼，一转身，咚咚 着南瓜又说：“这南瓜是地主的，它长在这 咚地跑出门，箭一般地朝猪场飞去了。 儿，侵犯咱的领空！” 猪场，就在村南头。齐刷刷三排房子， 妈妈一听，直笑得眼泪都抖了出来。 一律白墙蓝瓦，甚是好看。兄弟俩走进去 哎，妈妈这是怎么啦？ 一看，嗬，那头肉猪，壮得象头小牛，粗短嘴 “孩子，对于王迫人这号人，我们要时 巴，大片耳朵，肚皮挨地，正撅起屁股，在泥 刻警惕他搞破坏。可这南瓜不要打了，它 土里用嘴巴犁地，好厉害的家伙，嘴一拱就 又不是阶级敌人呀！” 犁起了半尺深的沟！再看那头母猪吧，摊开 咳，真糟糕！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儿？ 四蹄，懒洋洋地躺在阳光底下，那些肉疙瘩 小旺懂事地点了点头；他看看小军，小军却 猪仔，咕涌涌地争着噙乳头，哼哼哼地争个 吐了吐舌头。干嘛呀，有了错误还这么不 不休，可那老母猪不烦不躁尽着猪仔们胡 严肃？小旺用手指一戳脸蛋，嘴一闭，轻轻 闹，却慢慢闭上眼晴，呼呼入睡了。呵，真 说出个：“羞！” 有趣，小旺和小军可来兴头了，到这个圈垫 这时，妈妈戴上草帽，说：“今个你俩就 垫土，到那个圈拌拌食，然后拿起篦梳给猪 在家里玩吧，我响午要去公社开会，这会儿 娃们梳毛。 还要去寻个人临时照看猪场哩。”说着就要 小军梳着梳着，就给哥哥说了个谜语： 出门。 “有个懒家伙，只吃不干活；戴顶帽子帽边 小旺那对黑溜溜的眼珠儿咕碌儿一 大，穿件褂子钮扣多。” 转，跑到妈妈面前说： 小旺当然知道谜底是什么了。他摆出 “妈，这任务交给我们！” 大人的样子，问起小军： “你们？”妈妈心上一动，问道，“你们能 “你说养猪为了什么？” 成？” “吃肉。”小军说，为了表现他的正确性 “成！”小军醒悟过来，赶忙说。 儿，又特别强调道，“给工人伯伯，解放军叔 “猪下尿咋办？” 叔，城里阿姨” “垫土。” “不光为了吃肉。”小旺纠正说，“猪多 “猪叫唤咋办？” 肥多，肥多粮多，粮多贡献多。咱队要超千 “添食。” 斤，猪的作用可大啦！” “坏人来破坏昨办？” 知道的这么多！小军羡慕地看哥哥： 30 ==========第32页========== “那我就当个养猪员，喂那么多那么多，啰 “呵，叫小旺照看着猪场？”王迫人闪着 啰啰一，”突然，东边猪圈一阵响动，就听 红眼，一道阴影掠过他的眉宇。这王迫人 见猪在大声叫喊： 呀，真坏！是个六十岁的瘦干鬼，可一肚子 “哼噢一，哼噢—！” 的瞎蛆，见缝就想屙。·今早他看见小旺妈 小旺小军过去一看，三四个猪在槽里 又到公社开会去了，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照 争吃一堆南瓜瓤。一头大花猪横冲直闯， 看猪场哩。这阵一听说是小旺看猪场，就 硬是不准小猪们吃。小猪又饥又气，只好 冷笑了一声：嘿嘿，…这倒是个天大良 不断地呼抗议口号。 机！他对老婆说： “坏蛋！”小军用搅食棍敲了一下大花 “去，摘咱的南瓜去！” 猪的脑门，把它赶过。三头小猪嗷嗷嗷地 “干啥？” 扑过来，腾腾腾一阵猛吃，很快吃完了瓜 “喂队里猪。” 瓤，槽里象扫过一样。然后它们抬起头来， “啊！”地主婆楞成粗红术，“你是咋啦？ 一边看着小旺、小军，一边咂着嘴巴，好象 小旺妈要喂猪，你暗地里煽火要拆她的台， 说：“真香！还有吗？” 结果人家毫毛没损，你倒头低下了三天。 小旺难为情地回避了小猪们的乞求眼 这会，咋把自家的瓜给人家猪吃？” 光，对小军说：“猪最喜欢吃南瓜瓤，咱到村 “头发长，见识短。”王迫人说，“你知道 里各家去要瓤好不好？” 小军拍着小手称道：“好，好！你跑东边，我跑西边。” 说干就干，兵分两路，各自行动。一会儿，东巷口就响起了小旺脆生生的喊声： “谁家有南瓜瓤哎，交给猪场哟—！” 地主献瓜 咣鸣！东巷头一所破烂楼门前，一个黑瘦女人恶狠狠地把门关上。 “交给队里？哼，我还靠这沤粪哩！” “啥事呀，他妈！”听见关门声，王迫人从旮見里出来，老花镜下眨巴着一对鸡勾子眼问。他这几天正害红眼，没有出工。 “小旺来收瓜瓤，说是要喂队里的猪。” 31 ==========第33页========== 个啥？我要…”他凑近老婆耳边叽叽咕咕了一阵，地主婆那吊死鬼脸一下子笑成 公鸡死了 个瞎南瓜。 “鬼！你真是…就这么千！” 猪场里，小旺和小军正分着瓜瓤。 地主婆搭了梯子爬上墙头，摘来了刚 他们按着猪的大小、肥瘦，把瓜瓢分了 才挨了小军枪弹的那个南瓜。王迫人操起 儿堆。正要给猪儿们开牙祭，王迫人家的 刀，跨嚓一声，切成两半，随手把柜里的一 那头大公鸡偷偷溜进猪场，越小旺小军不 包东西倒在里面，然后拿着两半瓜跑出门， 注意，走到那个两半块瓜前，梆梆梆就是几 对着刚刚跑过来的小旺说： 口。 “旺子，我为集体贡献个力量，唉，老老 小旺急忙赶开，骂道：“地主家的公鸡 实实服从改造，争取卸这个帽子哩！” 也和地主一样坏，吃死你这个坏东西！” 小旺翻眼看他，只见一双鸡勾子烂眼 不想那鸡竞扑拉着翅膀倒在地上，口 窝上，戴一副老花镜，只显得一个尖下巴。 吐白沫，翻瞪白眼，一会儿就蹬了蹬腿，果 活象一个未长熟的皱皮葫芦倒栽在肩膀 真死了。 上。哼，这号人肚里还有好水？小旺瞪着 这突然的事，使小旺小军吃了一惊！ 他，呸地唾了一口。 “这是中毒啦！”小旺说，“鸡是吃了那 “滚远！你呱啥，猪还嫌臭哩！” 半块瓜的瓜籽死的，一定是瓜里有毒！” 王迫人落个烧脸红，看着小旺走远了， 啊！小旺小军忙拿了那两半块瓜到村 才恶声败气地说：“嗨，这世道，毛猴子也在 医疗站找赤脚医生小王化验。果然不错， 我鼻尖上拉屎哩！” 瓜里含有剧毒老鼠药。 进得门来，“咚！”把瓜一撂，只气得脸 这瓜是谁家的？小军记得是二毛家 色发紫。爬上墙头，看着流着水的瓜把，后 的：因为他家一窝瓜蔓死了，摘下一个小瓜 悔刚才对小旺估计太低了。就在他叹气的 来，切开一看不能吃，就交给小军了。咳， 时候，一抬头却看见小军从西巷头提了一 二毛爸是大队革委会副主任，全家思想好、 篮瓜瓢过来，篮里还有一个切开两半的小 觉悟高，那能会干出这号事呢？小旺和小军 南瓜。只见小军把篮子放在路口，自己跑 都摇了摇头。那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回家去了。他红眼一挤，就跳下墙，拿了 呢？… 自家的南瓜跑出门，放在小军的篮里，又 小旺拿着瓜细细地看着，突然发现一 把篮里的那个两半瓜拿了回来。刚一进 个半块瓜上有一个三角小洞。小旺忙问小 门，就趴在门缝向外看，只见小军从家里 军： 拿了一大堆瓜瓤，放进篮里，唱唱嗬嗬地 “这个洞不是你打的那个洞吗？” 走了。 小军接过瓜一看，就是呀，豌口大，紫 …王迫人发疯似地直喊老婆倒茶； 绿皮；瓜上有个二指深三角小洞，一粒石子 然后抱个水烟袋大口大口地吐烟，烟圈一 还嵌在里边。怪：这是从二毛家拿的，怎 个连一个在空中飘，王迫人觉得好象坐在 么又是地主家的？小军摇着南瓜，南瓜只 那烟圈上，已经飘然若仙了。 是不言语… 小旺著地记起王迫人“献瓜”的情景，就问道：“你到过地主家吗？” 82 ==========第34页========== “没有。” 声喝问：“王迫人，叫你老婆出来！” “你碰到过王迫人吗？” “哐！”水烟袋掉在地上了，王迫人还以 “没有，”小军摇摇头，“只是我在咱家 为民兵又来训话了；出来一看是小旺，脸上 门口放下篮子，进去取咱家的瓜辄时，看见 横肉一凸，装出一副笑脸：“啥事啊，旺子？” 他在墙上一闪。” “队里南瓜田里丢了瓜，是不是你老婆 “对了，”小旺说，“一定是你进屋去取 偷的？” 瓜瓢，地主换了瓜。” “啊，白日里咋能说这话！上次她偷了 小军一听，“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抓起 一次麦子，斗了几响，还敢偷？不信，你来 一块土疙瘩，啪！摔在地上，碎了！ 看看，案板上切开的那两个半块瓜，还是墙 小旺说：“咱到他家侦察去。”接着就对 头上结的那个呢？” 赤脚医生说：“小王哥，你把这事快去给队 小旺一看，案板上的那个瓜皱着皮，显 长汇报。我们先去查瓜。” 然是死蔓子上的瓜，就说：“墙头那瓜是嫩 “这王迫人可是个老奸猾，可别让他看 的，为啥这瓜皱了皮？不老实，一定是偷 出不对，毁掉赃证。”小王哥叮咛他。 的！” “知道啦！”小军撒脚就要跑，小旺一把 王迫人吓黄了脸：“呵，呵，是我昨日个 拉住： 摘的，还能不皱皮？” “干啥去？” 地主越是抵赖，小旺越是证明自己的 “查瓜呀！” 判断：这瓜就是二毛家的那个。就板若脸 “咋个查法？” 说：“往后，要老老实实服从改造，不许乱说 “去问王迫人：‘这个毒瓜是你家的 乱动！” 吗？’” “是、是、是。” “去！”小旺一摆手，“那非瞎事不可！” 小旺刚一出门，在院外的小军过来问： “那…”小军急了一头水。 “昨着？” 小旺作着手势，悄悄告诉他：应该… 小旺点点头，说，“开始第二步方案！” 小军高兴地伸出大拇指。 小旺说完，就从后院墙头翻过，藏在王 “妙1”突然脚下谁称赞了一声。低头 迫人堂房窗下的葫芦架下。这葫芦蔓长的 一看，原来小花猫不知什么时候也跑来了， 好凶，小旺一钻进去，就没个影了。他藏 正对着他们叫：“妙！妙！妙！” 好，便拿眼一眼一眼盯着王迫人俩口：看他们干什么哩一 上门侦察 这时，只听得隔壁一家院里，小军在大声喊：“黄大伯，这公鸡是谁家的？在猪场 王迫人大腿压着二腿，呼噜噜地抽者 吃了些瓜籽死的。” 水烟，小屋子里已经是烟雾腾腾了，可他还 “这是王迫人家的。这狗东西光放野 是抽，还是抽，似乎把整个天地抽个乌烟瘴 鸡，死了活该！”黄大伯骂道。 气他才称心！那双红眼一闪一闪，好象说： 王迫人两口在这里听了，“喀得”打了 哼，整我哩，看我这手“偷梁换柱”法吧， 个牙花，刚要出去看看，小军从门外闯了 …我不好受，也不能叫你们喘气匀！ 进来，手里提着那只死公鸡。 “咚！”门被突然踢开了，院子里传来一 “王迫人，这鸡是你家的？”小军间，扬 33 ==========第35页========== 手一丢，死鸡落在地主脚下。 脚发麻，可他还想欺小旺年小，就说： 地主婆一看，破嗓子就嚎：“谁打死的？ “你个小贼娃子，血口喷人！” 啊，我三斤半的鸡呀！” 小旺一挺胸膛说：“赖不掉啦！你千的 “鸡在猪场吃瓜籽，撑死了。” 坏事我们全知道啦！”说着就去拉王迫人的 王迫人一看鸡，浑身无伤，脸冠乌黑， 脚；王迫人立在梯子上，动不得身，就朝着 知道是吃了毒瓜籽。脸上先是一黑，：接着 小旺的头打下了拳头… 就满脸堆笑。他心里想道：“哼，鸡死了就 “叭！一哗！”突然飞来一粒石子，不 死了吧！这毛孩子那里知道这其中的底 偏不歪打在王迫人的眼镜上，镜片粉碎。 细，要是再把那些瓜瓤给猪一吃，哼，一只 原来小军在墙头看见哥哥捉王迫人的 鸡换他几条大肥猪”小军百说他百依， 时候，王迫人要动手，自己一时赶不到，就 装的多老实！个 施展了神枪手的威力，发了一“弹”，不偏不 小军一走，地主婆说：“你呀，搬石头砸 倚命中眼镜。这时王迫人凭着自己是大 脚哩，这下没毒死人家猪，倒死了自家鸡！” 人，挣扎着翻起身，抡起拳头想揍小旺和小 “看着吧，再过一分钟，就有好消息 军，正在危急之际，大门哗啦开了，闯进来 啦！”王迫人得意地说着。 了一群人。 “哎呀，”地主婆突然发起慌了，“刚才 小旺、小军回头一看，为首的就是妈 小旺来看过瓜，把这事给他妈一说；要是猪 妈，后边是队长、赤脚医生、黄大伯、二毛 一死，人家还能不怀疑咱？那咋办呀？” 妈…原来，小旺妈开会回来，没进家门就 王迫人也慌了手脚，抓着猴腮想了想： 直奔猪场，正好碰见赤脚医生和队长一伙 “有了，咱把墙上的瓜全摘下来，他以后就 人来捉地主，就一起赶来；一见此状，一拥 是来查，鬼知道是那个！…看他有天大本 而上，三锤两梆子，把地主捆了个死猪一 事把咱咋？” 般，押往队部去了。 王迫人急忙忙就登上梯子上了墙，伸 小旺、小军擦了一下脸上油汗，胖敦敦 手刚要摘瓜，突然葫芦架下跳出一个人来， 的脸上显出两对深深的酒窝。啊，妈妈在 大声喝道： 叫他们，对他们微笑…两人一下子奔到 “王迫人，你在瓜里放毒，要毒死队里 妈妈前面，行了一个军礼，豪迈地对妈妈 生猪，马上给我到队部去坦白！” 说： 王迫人定眼一看，原是小旺，知道刚才 “妈妈首长，请检查工作吧！” 的话全让他听到了，不觉浑身凉气紧抽，手 (题图、插图：黄全昌) 84 ==========第36页========== 文艺班里的风波 李凤杰 何庄小学办起了儿童文艺班，小班长 转，走了过去。 名叫玲儿，上五年级。她有个长处：脑子 玲儿听爸爸说过，电磨房的管理员，叫 勤，好想问题，嘴头利，敢说敢斗。每天一 傅文禄，家里是个老二，外号“二捣鬼”，会 放学，玲儿就象只百灵鸟似的，一路歌声 拉板胡。旧社会时，他在皮影戏班里当箱 一路舞：“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 主，解放后还唱了十几年鬼戏、旧戏，还靠 升…”。 这发了财，修盖了一座四合院楼屋。文化 可是这一天放学，玲儿却不唱不跳，两 大革命那阵，玲儿才四岁，她跟着红卫兵 只手搓着胸前的红领巾，低着头、拧着眉， 去查封过二捣鬼的旧戏箱。前年冬天，这 三寸长的短辫儿，象两只羊角似的，撅在后 家伙不知又从哪儿弄来了一叠旧戏唱片， 脑勺上，一边走一边想心事：“为啥参加乐 《荆轲刺秦》呀，《三娘教子》呀，在电磨房里 队组的同学突然来的少了呢？特别是小 偷偷摸摸放给别人听。批林批孔开始后，玲 勇，两天没来了，总说家里有事，这是昨回 儿爸爸带头揭发、批判二捣鬼。批判会上， 事呢？”跟在她后边的彩琴和她说话，她也 已经当了红小兵的玲儿，也跟着大人举拳 没听见。 头、呼口号：“不准四旧复辟回潮！”“批判散 玲儿想着、走着，一直走到了电磨房。 布孔孟之道的坏戏！”二捣鬼翻着白眼珠子 电磨房走过去，就是小勇家。她想去看看 瞪她，她一点也没害怕。今天，二捣鬼又 小勇。忽然，从电磨房里传出了吱吱哇哇 拉起了那些阴阳怪气的曲调，玲儿当然要 的板胡声，那股陈曲烂调，比夜猫叫还难 管了。 听，刺得玲儿心里怪难受，不由得脚步一 刚走到门口，听见二捣鬼板胡一停，低 35 ==========第37页========== 声说：“嘿，拉板胡，功夫可深呢！俗话说： 着，吱扭、吱扭，松了弦，把板胡往墙上一 要见真经，得拜老佛…”。一听这话，玲 挂，拧身就走。玲儿真有股子怒气劲儿，挡 儿不由心头冒火，一脚跨进门去。一进去， 着门口：“不行！你破坏我们文艺班，不承 她更生气啦，原来小勇和几个乐队组的同 认错误不能走！” 学，都在这儿。她一路的疑团，哗地解开 二捣鬼耍着赖皮往门外挤：“哎呀呀， 了，一肚子怒气，也呼地窜上来，立眉竖眼 谁家红小兵还挡人抓革命促生产呢？” 地厉声说道：“傅文禄，你为啥又放毒？”二 “哼！你再胡调唆我们文艺班的人，小 捣鬼先是一惊，一看门口站着的是两个女 心砸了你的烂板胡！”彩琴冲着他的脊背 娃，才松了口气，说“这女子真是头上长了 说。二捣鬼装作没听见，只顾往外走去。 角，胡冲哩！我又没唱旧戏，是他们要听我 再说躲到屋角的几个小娃们，都知道 拉板胡儿，我可是有言在先，我学红小兵 玲儿是学校有名的“管得宽”，躲不过，跑不 的好思想，红小兵学我点烂技术，互相帮 脱，只好硬者头皮听着，听了玲儿一番话， 助，咋叫放毒？”小勇眨巴者眼睛望着玲儿， 心里亮堂了许多。二捣鬼一溜，大点的娃 玲儿不慌不忙，头一昂，一对羊角辫儿，真 就说：“玲儿姐，我以后再也不来听他拉烂 象要抵人似的一摆：“对坏事，就是要长起 调儿啦！”几个小娃唯恐玲儿拉住他们吃批 抵角顶呢！你为啥不拉样板戏？为啥不拉 评，也忙附和：“我也不来啦！”“我也不来 革命歌？王老师说，音乐也有阶级性。啥 啦！”说着还偷偷望着玲儿的脸色，惹得她 瓜扯啥蔓，啥人拉啥调哩！”二捣鬼心头一 两个只想笑。 震，但又强作镇静，翻着白眼珠：“小小点 小勇知道自己错了，可他是个有名的 人，甭学着给人戴大帽子，王老师也不是法 “硬嘴”，既爱面子，又怕认错。他一声不 院的法官，你甭吓唬我这老百姓！”，玲儿朝 吭，只是在墙上一个劲抠，一阵就抠出个小 前跨了一步，左手往腰里一插，说得更理直 洞洞，象要从那儿溜走似的。等几个小同 气壮：“谁吓唬你？你也甭想哄人！你说的 学都走了，玲儿心平气和地对小勇说：“你 互相帮助，就是狼外婆骗小羊羔呢！去年 咋哄老师？说家里有事请假，却在这里跟 腊月，我爸爸负责文化室，动员你给大队文 二捣鬼混，这可是错误的呀！” 艺宣传队拉板胡，你拿文调武，先问热一夜 “乐队组两个人才给一件乐器，你拉他 给几分工，象离了你那花生米，就烧不成八 不拉的，学到哪年也学不会！” 宝粥了！你那技术，还不是光会唱鬼戏坏 “咱才办起来，乐队组几十个人，还能 戏、放烂唱片、拉老调儿！这不是放毒是 不缺乐器？王老师说慢慢添置，再说，咱八 啥？你还说要‘见真经，‘拜老佛’，都是些 字没见一撇，先讲条件，这思想也不对头！” 啥货色？” 刚说了个“错误的”，现在又是个“不对头”， 一旁的彩琴也气愤地说：“呸！是‘捣 这都是小勇最不爱听的词儿，他不耐烦地 鬼佛’、‘害人经！见不得人的烂脏货！” 说：“好啦、好啦！就你们好！” 二捣鬼一看，这两个女娃骗不了、吓 正给粮食过秤的二捣鬼乘机插嘴道： 不倒，不比小勇好哄，而且越说越粘手，见 “人家小勇可不是青蛙叫牛踩了，周身没好 一名社员来磨面，就赶紧来了个金蝉蜕壳： 处！” “好好好，你两个嘴比切菜刀子还快，咱惹 彩琴实在忍不住了：“哼，有错不认错， 不起还躲不起吗？我开电磨子去了！”说 真是‘硬嘴’不害臊！” 86 ==========第38页========== “谁不害臊？谁不害躁？你嘴软你参 家走去。一路上，她回想起前一天电磨房发 加，我，我不参加文艺班啦！”说着硬冲了出 生的事儿，耳边又响起了杜书记的声音： 去。二捣鬼也故意推上闸刀，电磨子就轰 “举办业余文艺班，这也是对资产阶级实 隆隆吼了起来。 行全面专政的大事，一定会有激烈斗争的 玲儿并不灰心，从晚上到第二天下午， …”想到这儿，她觉得心明眼亮信心足， 一连把小勇找了三回，谁知小勇有股犟脾 和彩琴商量好了谈话的内容，又象百灵鸟 气，总躲者，真叫她苦闷。可是一到文艺 儿似地边跳边唱：“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 班，看吧，这儿是演员组的同学练功、跳舞， 门上太阳升…” 那儿是乐队组的同学吹笛、演奏，玲儿又变 这歌声一飞进小勇家的屋子，可惊动 成一只百灵鸟儿了，张开膀子，飞进了载歌 了正在给小勇教唆坏话的二捣鬼。这家伙 载舞的人流。 前一天下午挑拨小勇和玲儿顶牛，说出不 她们跳呀唱呀正高兴，玲儿的爸爸和 参加文艺班的气话，打心眼里高兴。这天 王老师陪着一位朴朴实实的干部走进了校 傍黑，又提了板胡往小勇家溜去。见了小 园。大家猜这干部是谁？嘿，他是县委的 勇，他嘴上象抹了蜜糖，甜言蜜语一大堆， 杜书记！这位杜书记呀，保持着当年八路 说得小勇脑瓜晕忽忽的。末了二捣鬼又 的“土”作风，带着贫下中农的泥土味，群众 说：“你不去文艺班对着哩！谁不知道‘书 亲切地称呼他“土”书记。打从去年，他在 房戏房，是逛娃娃的地方’，叔这板胡可真 何庄蹲点，可重视这小文艺班呢！这一天， 是檀木杆子，槟榔碗子，就送给你，叔给你 他从县上开会回来，淮备到石头河去参加 教，你下午在家里偷偷学！叔在县剧团有 劳动，又来看望这些小文艺战士，可把玲儿 熟人，啥时收人，把你荐举上，就能吃一辈 他们乐坏了。 子轻松饭哩！” 杜书记给大家讲话啦，玲儿望着杜书 二捣鬼刚说到这儿，玲儿的歌声伴着 记那慈祥的面容，听着他那亲切的声音，激 腾腾腾的脚步声，响进了房子，前一天刚领 动得心儿蹦蹦直跳，连连点头，两只羊角辫 教过这女娃的厉害，慌得他把小勇也往被 儿，就象两支笔在作记录似的，一摇一晃。 窝里一按，又顺手把套间门上的门帘一放， 接着，杜书记又送给他们一件最有意义的 溜进去藏了起来。 礼物。啥礼物？他当红小鬼的时候，在八 玲儿走进门去，左叫右叫，小勇却决心 路军一个文工团里用过的板胡！玲儿代表 装到底，蒙头盖被子，一声也不吭。玲儿就 全班同学，接过这珍贵的礼物，万分高兴，脸 轻轻揭开被头，细细察看，这可发现了秘 蛋通红通红。杜书记还用这把革命板胡和 密，原来小勇虽然闭着眼睛，眼睫毛却不住 乐队组一起伴奏了《我爱北京天安门》，玲 地微微闪动着，他根本就没睡着。玲儿和 儿她们，随曲起舞，越跳越欢畅，步步踏在 彩琴互相望了望，用眼神商量了一下，开口 板眼上。整个下午，文艺班上小战士们文 说：“小勇，昨天下午，我的态度不好，来向 幸福，又欢乐。小勇没有来参加，玲儿想到 你检讨啦！”彩琴也说：“我叫你‘硬嘴？不 自己没当好班长，有的小伙伴掉了队，心里 对，来向你认错啦！你睡着，认的错儿没人 真难过。 接承，我俩都走啦！”说着，真的腾腾腾地走 放学以后，她和王老师商量了一下，就 出门去。小勇一听人家班长没批评他，反 拿着杜书记送的板胡，和彩琴一起向小勇 而检讨认错，就动了心，以为真的走了，转 87 ==========第39页========== 过身来看，谁知一睁眼，就和玲儿那和蔼可 一听是杜书记送的，小勇腾地坐正了， 亲的目光碰在一起，不由得脸刷地红到了 激动地望着。 耳根，浑身渗出了一层汗水，问也不是，不 玲儿看透了小勇的心事，说：“你别看 问也不是，坐起不是，睡下还不是。惹得彩 这把板胡旧，可它跟杜书记在大生产运动 琴从门外跑进来，和玲儿一起把小勇的肩 中上过南泥湾，解放战争中到过海南岛，为 头一扶，笑了个一串铃：“哈哈哈，我俩不光 革命立过功呢。嘿，杜书记在延安文工团 来认错，还给你送礼物来啦，哪能走呢！我 那阵，有一次，杨家岭礼堂开晚会，他拿这 刚才还想藏到套间去吓你一下哩！” 把板胡演奏过陕北民歌哩！”这话象一阵春 这话可把藏在套间里的二捣鬼吓坏 风，吹进了小勇的心坎，他双手接住这把经 啦，以为玲儿发觉了他的行踪，心跳得象打 过战斗炮火洗礼的板胡，抱进了胸窝。 鼓儿似的嗵通直响，对小勇没装着睡到底， 这时，藏在套间里的二捣鬼越听心越 暗暗叫苦。 慌，有点发抖的手揭开了门帘缝儿，翻着白 玲儿从红布包里取出一把板胡，庄重 眼珠，偷望着屋外的变化。他觉得玲儿的 地送到小勇面前。一见是把板胡儿，小勇 话，句句象惊雷在耳边爆炸，对着他的短辫 的兴头立即被勾了起来，他瞪大眼睛一细 儿，真象一对山羊角，随着说话声，一撅一 看，这把板胡虽然乌油油，亮闪闪，却又旧 摇的，象朝他的心窝戳来，他只盼着玲儿快 又简单，杆儿上没有刻龙，碗儿上没有雕 些离开，好让他平平安安回去。 凤，远不如傅文禄的那把漂亮，又有点失 玲儿却越说话越多了：“小勇，杜书记 望。 说办这儿童文艺班，既丰富了咱们的课余 彩琴问：“你知道这板胡是谁送的吗？” 文化生活，又培养了人材，占领农村思想 玲儿接着说：“这可是县委‘土’书记亲 文化阵地。他鼓励咱们不要辜负贫下中农 自送的哩！班上决定，由你保管使用！” 的期望，坚决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 做一个真正的小文艺战士，拉革命曲子，唱进军调儿，在巩固无产阶级专政的战斗中，永远不掉队！他还说，从石头河回来，要看咱们的演出呢！# 听到这儿，小勇觉得心里象点亮了一盏灯：“玲儿，不，班长，我错啦！”说着，腾地跳下炕。连鞋也没顾穿，就向套间冲去，玲儿和彩琴还没弄清是昨回事，就见小勇从套间推出了三捣鬼：“快滚！快滚！”二捣鬼胳肢窝里夹着板胡，正想溜走，玲儿上前挡住，等小勇揭发了今天下午又送板胡又说黑话的事，三个人狠狠批判了他一通，才齐声喊道：“滚： 88 ==========第40页========== 滚！” 上一压，杜书记送的那把板胡往左腿上一 从此，小勇回到了文艺班，不久，文艺 竖，拉得准确流畅。再看玲儿，化妆成了铁 班的小战士们，要利用晚上时间，为各队的 梅，两只山羊角扎成了一根长辫子，垂在胸 贫下中农演出戏曲舞蹈了。玲儿领着一个 前，丁字步儿一站，又英俊又大方，嗓子眼 小分队，来到了队里的电磨房。这儿，来闲 里真象挂了串银铃铃，唱得有板有眼，清晰 串的，来磨面的，大人小孩真不少，听说儿 洪亮，感情真切： 童文艺班演出，又来了不少人，自动坐成了 一排排。 却说屋子的另一头，二捣鬼接到队长 红灯高举闪闪亮， 的通知，说另派了人管电磨，让他从今晚 照我爹爹打射狼， 起，离开这儿去写检讨，准备接受群众的批 祖祖孙孙打下去， 判，二捣鬼垂头丧气地卷了被子，从墙上摘 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扬。 下板胡，往被窝里一塞，夹在胳肢窝里，走出门去。只听“蹦蹦”两声，两根弦全断了。 天黑才从石头河赶来的杜书记，和玲 这时，彩琴宜布：何庄小学儿童文艺 儿的爸爸、王老师不知啥时候坐在社员的 班第一小分队演出现在开始。第一个节目： 后边了。他们捏灭烟头，认真听着演唱，为 《红灯记》选段清唱：《打不尽豺狼决不下 这大有希望的新一代，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战场！各种乐器，便一齐响起来，坐在前 自豪，戏一落板，带头拍起了巴掌，接着，电 头拉板胡的，正是小勇，他穿着白布衫，头 磨房里掌声响成一片。 上的羊肚手帕扎个“倒牵牛”，左腿往右腿 (题图、插图：郑波) 新粮盈仓 刘斌 39 ==========第41页========== 该子们的诗 欢庆“六一”放声唱 从小顶住资产风 学习叔叔魏尧升 节日里，喜洋洋， 中南食堂出新人， 解放军叔叔魏尧升， 红小兵，齐欢唱。 哥哥姐姐火红心， 复员不回上海城。 阳光雨露来哺育， 一条鱼中看路线， 决心冲破旧传统， 棵棵新苗在成长。 一两面里有斗争， 满怀豪情去农村。 灭资兴无当尖兵。 工农兵，好榜样， 我学叔叔练红心， 革命理论指方向。 拒腐蚀、永不沾， 认真读书学理论， 颂歌献给毛主席， 反修防修干革命， 三大差别要缩小， 颂歌献给伟大的党！ 红小兵、学先进， 长大也当新农民。 向阳小学林俊 马列主义来武装， 河间路小学汪春荣 从小项住资产风。蕃瓜弄小学“红锋”理论组 学习冬子分爱憎 《弟子规》，毒害人， 铁扫帚紧紧握手中 宣扬反动人性论。剥削阶级讲“仁”“爱”， 阿姨是个清洁工， 罪恶本质是吃人。 要做公社“小管天” 我随阿姨去劳动， 我呀狠批《弟子规》， 冒烈日，顶寒风， 学习冬子分爱憎。 百叶箱，竖田边， 全心全意为群众。 对待敌人就要斗， 风向标，蓝云天， 平凡劳动炼思想， 对待同志爱得深。 认真观察勤预报， 越炼心儿越是红， 红小兵王萍 为农服务心里甜。 谁说清洁工没出息，革命工作都光荣。 大伯田头讲农谚， 立志接好革命班， 咱和老师同实践， 铁扫帚紧紧握手中， 掌握气象夺丰收， 污泥垃圾扫干净， 要做公社“小管天”。 破除一切旧传统。 扬园公社倡议小学儿歌组 五年级朱建国凌秉威 货资炎袭资策赛资资资资贸资亲密签货袭资瓷策资袭签瓷炎瓷资签签瓷签淡策贺资资瓷袭资微微资资资资资签贺激 ==========第42页========== 领袋资袋微烧签微策签资签微密签签签贸签资的签资密微液袋签签资资签签资贸签签签签签签签炎资签签袋袋炎议 要为革命学拼音 红小兵， 李小英， 认真刻苦学拼音。 翘舌音， 长大要把祖国保 后鼻音， 小朋友爱画画 照着镜子对口形。 锯子锯，刨子创， 小朋友， 会劈，一会削， 下决心， 爱画画， 先做一支小木枪， 来正音， 画英雄， 再做一把小刺刀。 收音机旁细心听。 高又大； 画敌人， 日 端起枪，插上刀， 红小兵， 地上爬， 又练刺杀又练瞄， 有信心， 英雄高摹马列书， 红小兵学习解放军， 要为革命学拼音。 誓把敌人踩脚下。 练好本领把国保。 红小兵周晶洁 徐汇第一中心小学叶之谦 露香园路三小红小兵儿歌组 小小图书馆 小小图书馆， 办在小明家。 头戴伪装帽。 几名侦察兵，手枪插在腰，班长是大虎，凝摸演习摸岗哨 岗 哨 大家拿书来， 图书满书架。 读好书，学英雄；坏图书，批判它。 扬园公社倡议小学军事演习好。齐赞红小兵星星眨眼笑青蛙咕咕叫上前把枪缴。几个小战士，拦腰把敌抱大虎猛跳起，呵气伸懒腰看看无动静 文化阵地咱占领， 「敌兵树上靠转眼到村头路静悄悄。迅速又敏捷飞身越渠道涉水过小河 无产阶级专政力量大。 儿歌 民办瑞南小学黄亚红 孩子们的诗 41 ==========第43页========== . 大鱼、小鱼和虾米 ·苏修社会生活面面观之一 雷声宏 而视水所 酒毫大 最近我们看到苏修的几篇文学作品， 别克反对。因为借债“你拿进的是别人的 从中认识了这样几个人：戈加·巴兰楚克 钱，而且是暂时的，你还出去的却是自己的 (《低声说话的人》)，巴尔·彼得罗维奇 钱，而且是永远出去了！”他们要想办法把 (《小鸡》)，哈伊达尔别克(《活该如此》)和 “别人的钱”变成“自己的钱”，而且永远占 诺苏汗·苏尤诺夫(《骆驼的秘密》)。 有这些钱。他们的全部“聪明”，就在于能 他们，都是今天苏修社会中的新生资 想出这样的办法一 产阶级分子。可不要以为他们有什么特殊 戈加和巴尔，天知道他们在什么单位 的才能和专长。握有十年制中学毕业文凭 里工作！他们是专业“低声说话的人”。这 并被证明是优等生的戈加，写出来的十个 种人，就是“那些站在商店门口，向顾客表 字倒有五个字拼写错误；自称“律师”的巴 示可以提供柜台上缺档商品的那种人”。他 尔，对法律一窍不通；“作家”、“诗人”哈伊 们只要打一个手势，作一个眼色，就能把那 达尔别克，从来没有写过作品；卡拉库姆运 些缺档商品从各种柜台上挖出来，再卖出 河第二区的总工程师诺苏汗也根本不搞工 去，于是大把的卢布就到手了。 程。然而，他们的本领就在于这一点： 哈伊达尔别克不用去站在商店门口， 无所能而又“什么都能做到”。金钱、美女、 卢布就会滚到他口袋里。这是因为他有一 汽车、直升飞机，他们都能弄到。他们过的 个“好姐夫”，是州农业局副局长，有的是 全都是“高水平的生活”。戈加进一次咖啡 权。在资产阶级社会里，权力和金钱总是 馆要花多少钱？巴尔的一件漂亮睡衣要值 一对孪生兄弟。哈伊达尔别克就利用了这 多少钱？旁观的人们由不得在心里替他们 种关系。他倚仗姐夫的权势开了一个不挂 盘算盘算，可是他们却一点也不在乎。那 招牌的“交易所”，做着一种看不见、摸不着 么，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戈加的回答 商品，却又大有赚头的买卖。有人要进大 是：“并非神仙才能烧陶器”，“一个聪明人， 学，有人想谋肥缺，就去找哈伊达尔别克 即使没有工资收入，他也会给自己安排高 吧！他“多的是肥缺、文凭、证明、电话嘱 水平生活的”借债吗？不。哈伊达尔 托、事务会谈”，而且乐于“等价交换”！于 42 ==========第44页========== 是乎金钱、马匹、漂亮姑娘的约会源源而 带着这个证件，戈加便可以更大胆地作那 来…。据哈伊达尔别克自己说，只要来 “高水平的工作”了。哈伊达尔别克和戈加 求过他开后门的人有一半进了大学，他所 堪称一对兄弟。比如他来到姐夫的哥哥、 受的“谢礼”就够买一辆汽车了！ 牧人萨尔达尔的家里，殷锄的劲儿没法提， 至于诺苏汗·苏尤诺夫，那办法就更 满口答应帮助萨尔达尔的儿子进大学、当 是“高水平”的了。这位工程师经营一种 诗人。入们会想，也许他会看在亲戚的面 “副业”—私养牲畜。在卡拉库姆运河第 上不收“谢礼”吧？不。请看，他忽然津津 二区，人们常常碰到成群的骆驼，谁的？“我 有味地向女主人讲起了自己的一个“梦”： 们诺苏汗的”！牲畜栏里大批“潜在的烤羊 他的办公室里跑来了一匹小走马，他是多 肉”在咩咩叫着，谁的？也是诺苏汗·苏尤 么地喜爱它啊…他要求女主人给他“详 诺夫的：要知道，五只骆驼就是一辆“日古 详”这个“梦”，这是什么意思呢？聪明的女 利”轿车，八只骆驼就是一辆崭新的“伏尔 主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在要钱！所以 加”小轿车。只要把这些牲畜赶到自由市 她后来毫不拐弯抹角地问道：“多少？”“什 场上，诺苏汗什么换不来啊！ 么东西一多少呢？”哈伊达尔别克一再装 这就是他们：投机倒把分子，贪污受 作听不懂女主人的问话，可是“一千”这两 贿分子，畜牧业资本家，等等。就是这些人 个字却清楚、自然地从牙缝里漏了出来。 在今天的苏修社会上形成了一个阶级。这 结果，我们便看到了，哈伊达尔别克立即从 个新生的资产阶级，是勃列日涅夫修正主 女主人手里接过了包着一千卢布的“小纸 义叛徒集团赖以统治的社会基础。 包”，这就是他为萨尔达尔的儿子上大学效 它唯利是图，贪婪残忍。别看他们表 劳的交换条件。 面上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肚皮里可尽转着 总之，这些人，这个阶级，完全象马克 损人利己的念头。他们一边拍着别人的肩 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所揭示的那 膀嘘寒问暖，一边就在盘算着：从这个人身 样：“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 上我能捞到什么好处？有时候，他们也会 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 破费一点钱财请客送礼，可是在从自己腰 有任何别的联系了。”亲也罢，邻也罢，有了 包里往外掏钱的时候，他们聪明的头脑已 卢布好说话一这就是他们奉行的原则。 经在钱眼里钻了好几个来回，赔本的生意 不过，如果以为只要给他们一点卢布 他们是无论如何不干的。举例说吧：戈加 就准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好处，那就错了。 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一个老上级，这个人曾 不论他们的神通多么广大，他们所能做到 经两次把戈加从自己主管的单位解雇掉。 的事情毕竞还是有限度的。哈伊达尔别 可是如今这个戈加好象一点不记仇，不动 克，他的“交易所”门庭若市，电话不绝，求 气。他大老远就和这位老上级打招呼，并 他帮忙进大学的人太多了。他能保证这些 且把此人邀进高级咖啡馆。多么宽厚的戈 人都进大学？不能，他的权力还没有这么 加啊！但是且慢。酒过三巡，戈加就把底 大。然而，他又怎么舍得把到手的“礼物” 牌摊出来了：他要与对方做一笔交易。用 退回去呢？有限的权力和无限的欲望发生 戈加的话说，叫互相“效劳”。戈加为那人 了矛盾，他们就要想办法只收“礼物”而不 提供一段市场上难以买到的衣料，要那人 予效劳了，就是说作“不等价”的“交换”了。 替他开一个专业进修班的证件。因为身边 这个办法就是骗和赖。他把人们的“礼物” 48 ==========第45页========== 都收下，他对任何人的请求都应承。但实 结成一对狼和狈，谁也离不了谁。哈伊达 际上，他真正下决心而又有能力为之效劳 尔别克离了萨迪克的权力固然寸步难行； 的，只是那些关系重大、“礼物”又重的人。 而萨迪克离了哈伊达尔别克也难以保住自 而对于一般的人，他根本就什么事也不替 己的地位。他的许多报告都是哈伊达尔别 他们做，而是让他们自己去碰运气。碰上 克写的，他的一切主意都是哈伊达尔别克 了，他有功，当然有理由拿“礼物”；碰不上 出的。巴尔和戈加之类的投机商，与官僚 呢，你倒霉，他照样有理由不把“礼物”退回 垄断资产阶级的关系同样是互相利用和互 去。一个老收人的一匹小马就被他用这种 相依存。当然互相利用和依存的形式各不 方法骗去了。这个老收人为了让自己的曾 相同。戈加采取的形式是我为你效劳，你 孙进大学，拿出了这个自己“所有的最好的 来保护我。他说：“各种各样的人都在受到 东西”作为谢礼。但是小马已经拴在哈伊 我们效劳的好处。”这“各种各样的人”，就 达尔别克的院子里了，他的曾孙却还是没 是指那些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和他们在思想 有能进大学，哈伊达尔别克根本就没有为 意识领域里的代理人。戈加为这些人提供 他出过一点力。老牧人想讨还这匹马，可 缺档商品，满足这些人穷奢极欲生活的需 是小走马却再也讨不回来了。结果，老牧 要，这些人就为戈加大开绿灯。戈加所以 人一家不但没能得到任何好处，还白白丧 能够招摇过市、有恃无恐，原因就在这里。 失了一匹小马。这个时候，哈伊达尔别克是 有人告发他吗？不怕！民警局长对他的底 怎么想的？他把老牧人的曾孙进不了大 细一清二楚，但是根本就不想把戈加抓起 学，干脆推托为“上帝”的旨意。这是个多 来。理由之一，是那些得到戈加好处的人 么厚颜无耻而又残酷无情的骗子啊！莎士 (包括局长自己)“会拚命设法庇护他的”； 比亚曾经写过一个犹太高利贷者夏洛克， 理由之二，是“在刑法典上，对那些低声说 他因为一个威尼斯商人破产还不起他的 话的人，没有明文规定”。这就是说，苏修 货，就诉诸法律，一定要根据契约割掉欠债 的法律也是保护投机商人的，你有什么办 人身上的一磅肉。他的理由是：“我向他要 法？巴尔·彼得罗维奇与戈加有所不同， 求的这一磅肉，是我出了很大的代价买来 他与敖德萨水果供应站的经理结成了同盟 的，它是我的所有，我一定要把它拿在手 关系。他们一起进行投机贩卖，坐地分赃， 里。”这个夏洛克被公认为贪婪、残忍的资 他们共同雇佣了大批“低声说话的人”。在 产阶级典型。而今哈伊达尔别克这类新资 这里，金钱和权力，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和 产阶级分子，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把人家 掌握着党政大权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结合 的东西“拿在手里”，哪里顾人家的死活！ 得更为紧密。因此他们活动的范围更广， 这些新生的资产阶级分子，为什么能 能量更大，手段更辣。两个“工人通讯员” 够在苏修社会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告发了他们的行为，经理就利用自己掌握 这是因为有苏修统治集团作他们的后 的大权对揭发人进行残酷摧残和打击：~在 台，又有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在 一个人的档案里塞进捏造出来的关于偷窃 保护着他们。就说哈伊达尔别克吧，他的 行为的材料；把另一个人解雇，用饥饿迫使 一切作为都是在他的姐夫萨迪克、那个州 他屈服，再收买来作“低声说话的人”。然 农业局副局长的支持和纵容下进行的。不 而，巴尔·彼得罗维奇和他的同伙不是受 是亲戚关系，而是共同的利害关系，把他们 到上级派来的商业检查员的侦察，最后遭 44 ==========第46页========== 到逮捕了吗？这里恰恰暴露了苏修现实社 灾难，于是就想方设法为留在莫斯科而“奋 会中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与一些中小资产阶 斗”。柳辛卡，她一心想过不劳而获的腐朽 级之间的矛盾。因为这种“低声说话的人” 生活，于是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先后 的活动虽然为官僚垄断资产阶级所需要， 嫁给两个她可以称之为“好爸爸”的老院士 所允许，但太过分了也会损害官僚垄断资 和老教授。这三个姑娘，出身、经历各不相 产阶级的利益。所以在《小鸡》里，作者有 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追求资产阶 意塑造了一个本领高强的商业检查员，让 级生活方式，希望挤进新生资产阶级的圈 他把巴尔们“慢慢地”“捉出来”。但是巴 子里去。还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她们 尔·彼得罗维奇说得很清楚：“我们还是老 自己都缺乏达到这一目的的条件，而必须 样子。变化吓不了我们…”这一个商业 求助于外力，于是就去投靠形形色色的新 检查员把巴尔抓起来，肯定会有另一个民 生的资产阶级分子。 警局长之类的人物把巴尔放出来，因为苏 不过，她们都以失败而告终。安娜没 修“刑法典”是保护这些人的啊！ 有考进大学，只在莫斯科找到一个女佣人 象诺苏汗·苏尤诺夫之类的资本家， 的位置，她想紧紧拉住已经进了大学的男 已经用财产征服了卡拉库姆运河第二区。 朋友不放，可是人家把她甩掉了。她只得 这个区的区长也在他们操纵之下，可以随 不名分文地回到农村。索涅奇卡没有办法 时随地用大印直接保护他们。而且，更重 把自己留在莫斯科，就想求助于婚姻：找 要的是，苏修的法律是允许和鼓励资本主 一个军人或者地位比自己高的未婚夫，和 义发展的。苏修统治者为了巩固修正主义 她同届毕业的姑娘几乎有五十个这样结了 的统治，也为了对付工农业危机造成的商 婚。但是她却一时找不到这样的未婚夫， 品奇缺、市场混乱，大力鼓励集体农庄庄员 只好站在学院的台阶边，看着来来往往的 和国家干部、企业人员经营私人副业。所 男人，发出“未婚夫们，你们在哪儿呢”的 以，在苏修，“把私养牲畜从副业收入变为 哀鸣。柳辛卡看来是追上了“高水平的生 主要收入来源的，不是苏尤诺夫一个人”， 活”，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呢？第一次结婚， 不过有规模大小之分罢了。当然也有人想 她做了一个教授的小老婆，“蜜月”未满，老 检查一下诺苏汗们到底养了多少牲畜，指 教授就一命鸣呼，所有的财产都被大老婆 责他们破坏了“私养牲畜定额”，但结果都 抢去，她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第二次 是碰壁而回。 嫁了个院士，她接受了以前的教训，适着 在另外几篇作品中，我们还可以看到 院士离了婚。可是这个院士比她精明得多 一些不择手段地想要挤到戈加、巴尔、苏尤 了。他只把柳辛卡当作买来的商品，刺夺 诺夫等人的行列中去的一些小资产阶级分 了她的一切自由。两年多以后，院士在将 子，如安娜(《夜班公共汽车》)、索涅奇卡 死的时候，召来了前妻和子女，把柳辛卡象 (《有毕业文凭的未婚妻》)和柳辛卡(《柳辛 用完了的工具一样抛了出去。这些姑娘的 卡》)就是这样的人。安娜厌恶体力劳动， 遭退，反映了苏修社会资产阶级内部的倾 “我上了十年学，去翻士吗？”她想不通，于 轧和斗争。资产阶级历来是分成不同等级 是不顾亲友们的劝阻，来到莫斯科，一心想 的，今天苏修也一样：有官僚垄断资产阶 挤进大学。索涅奇卡是农学院毕业的莫斯 级，有巴尔、戈加这样的资产阶级，又有柳 科人，她把离开莫斯科到农村去工作当作 辛卡这样的小资产阶级。他们之间的关系 45 ==========第47页========== 就象大鱼、小鱼和虾米。虾米和小鱼总是 尖刻的讽刺鞭答。在《柳辛卡》的结尾，他 想变成大鱼，但大鱼却要吃小鱼，小鱼又要 还装模作样地大声疾呼：“请谨防柳辛卡”！ 吃虾米。竞争的结果，会有少数虾米和小 似乎是柳辛卡们把苏修社会弄糟了，是柳 鱼变为大鱼，但大批的小鱼和虾米却只能 辛卡们在腐蚀着那些教授和院士，破坏了 被吃掉。这种你死我活的竞争，很象国民 他们的幸福和安宁。这是有意揪住小鬼保 党军队遗败时的样子，大家都想爬上一辆 阎王！ 救命的车子，但真正爬上去的只是少数人， 事实上，要改变苏修腐朽堕落的社会 大多数人刚刚攀上车厢，就被车上的人推 面貌，要“谨防”的决不是什么柳辛卡，而是 了下来。柳辛卡和安娜、索涅奇卡等就是 引诱柳辛卡走向堕落的那个阶级。而且对 那种被推下车来的人。在她们面前摆着两 于这个阶级不能仅仅是“谨防”而已，而是 条路：一条是重新向上爬，一条则是投进 要象列宁教导的那样，“用暴力打碎陈旧的 无产阶级和其他劳动人民的队伍。 政治上层建筑”，变官僚垄断资产阶级的反 苏修《文学报》曾经发起“什么是社会 革命专政为无产阶级专政。只有这样，才 主义生活方式”的讨论。一位苏修作家的 能从根本上改变现存的社会关系，并改变 回答是这样的：“社会主义生活方式”就是 这种社会关系赖以存在的生产关系，和建 “自然民主”，它既不存在“等级差别”，又赋 立在它基础上的上层建筑。 予“我们的人”以“牢不可破的特权”。这位 勃列目涅夫叛徒集团把今天的苏联社 作家的回答，充分暴露了苏修社会生活方 会说成是“发达的社会主义社会”，现在， 式的资本主义性质。所谓“自然民主”，就是 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什么社会了。请看 资产阶级民主，它充满欺骗和虚伪。表面 《小鸡》中的一段对话： 上，它给予一切人平等的权利，谁都有权过“高水平的生活”。实际上，这个权利是靠金 “您算了吧！”我不满地说。“如果 钱和已经获得的特权去撄取的。对于那些 用这种眼睛看世界，世界也可能完全 没有金钱和权力的人来说，过“高水平生活” 歪斜。” 的权利只不过是一串永远也不会成熟的酸 “已经完全歪斜了！”瓦古佐夫嘟 葡萄罢了。但是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却仍然 浓了一声…。 把这串酸葡萄高高举起，大声叫卖着，用以掩盖资产阶级民主的吃人本质，并腐蚀社 作者原想通过这一段对话来表现商业 会上各个阶层的人民。用虚无飘渺的“一线 检查员、“钦差大臣”瓦古佐夫的洞察力，可 希望”蒙住人们的眼睛，使他们迷失方向， 是，事实上这段对话正好可以拿来作当今 放弃斗争。这样，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和新 苏修社会的真实写照。这个社会的确“已 生的资产阶级分子的特权，就可以“牢不可 经完全歪斜了”。它早已背离了马克思主义 破”了。 的轨道，列宁缔造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 短篇小说集《有毕业文凭的未婚妻》的 义国家已经蜕变为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社 作者，描写了安娜、索涅奇卡和柳辛卡这些 会帝国主义国家，一个官僚垄断资产阶级 苏修社会资产阶级生活方式和勃列日涅夫 当道、形形色色的新资产阶级分子横行的 修正主义路线的牺牲品，但却并不揭露她 国家。 们产生的原因。相反，他对这些牺性品作了 毛主席最近教导我们：“列宁为什么说 46 ==========第48页========== 对资产阶级专政，这个问题要搞清楚。这 我们的诺苏汗要这么多骆驼干什么呢？他不 个问题不搞清楚，就会变修正主义。”联系 是古时候那样的骆驼商队的首领，他担任的职务 苏联蜕变的过程，我们对毛主席的这一教 完全是现代化的一卡拉库姆运河第二区的总工程师。可是苏尤诺夫非常了解驼肉的价值，出色 导真是倍感亲切啊！ 的驼毛的优点更是众所周知，它的奶还可制成令人精神振奋的饮料。在上面提到的玛雷市场上， 附：苏修作品 一只骆驼值一千二百卢布，五只骆驼就是一辆“日古利”轿车，而八只骆驼就是一辆新的“伏尔加”小轿车。 骆驼的秘密（小品文） 如果在玛雷市场上一头绵羊是一百卢布，那么，请算一下，要多少头绵羊才能换得一辆上面提 作者：B·普罗霍罗夫 到的小轿车？但是，总工程师又是以拥有绵羊而闻 载《真理报》1974年12月10日 名的。人们只指给我看两个诺苏汗的畜栏，大量的潜在的烤羊肉在里面咩咩地叫着。 关于诺苏汗·苏尤诺夫的奇闻从一个沙丘传 诺苏汗·苏尤诺夫还有奶牛，而且还有一匹 到另一个沙丘，并且沿着黄色世界里的蓝色的卡 马。他骑马是巡查小牲畜的。而当骆驼群忘乎所 拉库姆运河，穿过古城玛雷和它的嘈杂的童话般 以跑得太远了，一架诺苏汗租定的直升飞机便降 的市场，经过阿什哈巴德和克拉斯诺沃德斯克沙 落在靠近他房子的家庭足球场上，主人向上起飞， 地，越传越远，一直传到莫斯科。于是我就急着 从这边到那边，观察着戈壁的面貌。 赶到中央卡拉库姆来一睹著名的诺苏汗·苏尤诺 麻烦的事当然不少，而由于检查人员们的到 夫… 来，这种事情就更多了！那时，所有畜栏和畜圈响 在他庄园不远的地方有九只骆驼有节奏地嚼 起了警报，骄傲的“戈壁之舟”急速地向沙漠深处 着一种叫做骆驼草的绿色带刺植物。 奔驰，尘土飞扬，羊群惊恐地跟在它们后面小步 “谁的骆驼？” 跑。据人们说，警戒职务是由一个无人知道的住 “我们诺苏汗的。” 在沙漠里的居民担任的，他的踪迹遍及运河沿岸， 远处，另外有十只左右棕色的驼峰耸立在沙 经常处于一级准备状态。 地上。 可是，有一次，苏尤诺夫还是真所谓被当场拿 “那这些骆驼呢？” 获。当通常警惕性很高的沙漠居民靠在温暖的沙 “我们诺苏汗的。” 丘上睡觉的时侯，一个检查委员会突然来到了。 在苏尤诺夫宽敞的栈房里，还躺着系在柱子 在苏尤诺夫的私人畜栏里有九十四头羊，几头牛 上的八头“戈壁之舟”。内行人说，这是一群乳驼。 和小牛犊。房子近旁躺着来不及赶到沙漠里去的 而其余的骆驼不需要拴起来，因为“驼背舰队”有 骆驼群。 本领不要任何航海仪器和领航图，在许多天的长 “谁的牲口？”当时的镇苏维埃主席塔甘·托 途跋涉以后，回到主人的停靠站来。在这种时候， 古拉可夫问。 牲口就多得使苏尤诺夫的邻居呼达伊别尔蒂·沙 “是要好的熟人和近亲们的。”主人很快地回 哈诺夫在从家里走出去时，要很困难地从骆驼的 答。 阵营中挤着走。 “究竟是谁呢？” 光荣的诺苏汗到底有多少骆驼呢？人们有各 “不记得了，你明天来，我想想看。” 种各样的说法，一些人的估计是三十到五十头，另 苏尤诺夫想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晨他拿出十 一些人认为超过一百头。为了比较，可以举出规 份用同一字迹写的声明书。列入他近亲的有弟媳 定的私人养骆驼的定额，它要少得多：大小各一 妇的哥哥和弟媳妇的姐妹的兄弟，他们都异口同 头。 声地证明，在苏尤诺夫畜栏里发现的牲口根本不 47 ==========第49页========== 是苏尤诺夫的，而是他们的。总工程师从小就爱 院子里，怀有敌意的主人用枪吓唬他。区财政局 好牧羊，因此畜栏里的性口不过是他拿来放牧的， 长从自己的实践中讲述了这样一件很有教益的事 而且由于天然的善心，都是免费的，就好象是义务 情。有一次，他在沙漠深处碰到几群哪儿都没有 劳动一样。 列进去的羊群。 那么，高尚的诺苏汗的应有的位置在哪儿 “是的。”遇到他的人们对他说，“这些羊是我 呢？是应该在当地民间艺人演唱的叙事诗中受歌 们的，我们老老实实地承认。可是你，首长，我们 颂，还是应该列入破坏私养性畜定额的案件而受 看，你累了，我们到屋子里去按照良好的习惯，先 控告呢？！而且谁说过做上级的无权放牧自已下 喝点茶吧。” 属的牲口？为什么总工程师不能用这种尽管有些 轻信的玛麦多夫走了进去，喝了绿茶，而且就 不寻常的形式来表现对自己领导下的集体的关 着茶吃抓饭。饭后，他走到外面，一只羊都看不见 怀？何况他有的是饲料，象集体农庄里一样多：尽 了。 管吃吧。而且直升飞机也不是随便哪个弟熄妇姐 在土库曼西部的一些区里有一度对私养牲畜 妹的兄弟所能弄得到的。 进行过检查，发现几千头超过定额的私养小性畜。 但是，我们回到我们的绵羊上面来吧。把私 在克拉斯诺沃德斯克沙地里，有一个谦逊的隐士 养牲窗从副业收入变为主要收入来源的，不是苏 使我们的诺苏汗自愧不如，他的骆驼群要多得多。 尤诺夫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辽阔的沙漠里有着 而且，当然，远不是所有被发现的牲口都按规 数量可观的没有登记过的羊群和不止与一辆“伏 定交出去，因为很少有人愿意干这样不愉快的事 尔加”相等值的骆驼群在游荡。直到在举世无双 情。而象赫迪拉·玛麦多夫这样的热心人未必有 的玛雷市场上价格涨到足够的水平，到那时，许多 能力解决问题。况且他们面前会出现比以上所描 艘自动驳船就从卡拉缅特尼雅兹工人镇出发，沿 写的大得多的困难。 着运河顺流而下，它们的舱里载满咩咩乱叫和大 有一个清查委员会的成员来到一个主人处： 声狂吼的“货物”。 “您有多少私人的羊？” 人民检查员们的不结实的小船多少次急急忙 “不多：一共九十头。” 忙去追赶这些自动驳船，几乎在水上展开海战。 “而允许有多少呢？” 驳船在接舷搏斗中被抓住了。何到是谁的牲口， “有多少允许多少。” 船长们都守口如瓶。检查员们要把这种表现写成 “不，只允许十头。” 正式材料，但船长们蔑视地嗤之以鼻。 “偏偏不是十头。由于我工作好，农庄管理处 如果冷酷的航海家的短上衣的口袋里藏着卡 两次给我奖励，每次四十头半，于是就有九十头 拉库姆运河第二区区长阿拉纳扎罗夫同志亲自签 羊。” 发的通行证，那你倒试试看能否强迫他开口。 委员会成员弄得很弃。这个庄员是对的，有 “驳船？”航海家费力地思索着。“驳船？我给 这样的情况。在集体农庄和国营农场里的物质刺 的，我给的。谁的牲口？不知道，不知道。没有许 微道道地地是物质的。你超额完成了计划一给 可也是可以运的，您明白吗？” 你三十到四十头活羊，你又超额了一再给你。 可以看出，阿拉纳扎罗夫同志的处境很复杂。 这个全权委员会的成员有什么办法呢？一方面， 别人也不轻松，克尔金区苏维埃执委会财政局长 他似平应当迫使交出超过定额以外的羊；另一方 赫迪拉·玛麦多夫的经验就是证明。在统计性畜 面，发现这些“超定额的羊”是奖金。 的委员会里，他吃足了苦头。当他在私人副业中 当委员会成员还正在考虑的时候，人们己经 发现了额外的九千八百十头小牲畜和一百十六头 在价钱有利的市场上把性畜卖掉了，或者把它们 大性畜时，还没有什么。可是，玛麦多夫建议把这 赶得远远的，赶到那只有沙和沙漠的白色太阳的 些额外的牲备按规定价格卖给国家。 地方去，直到下次检查再见。 于是成斗就爆发了。人们用最低级的话骂他，他同熟人和陌生人都吵遍了，在一家人家的 (范其闻译) 8 ==========第50页========== 的只是一件事一到草原上去！突然，我的办公室里跑进来一匹小马，体态匀称，毛色棕黄！我骑上后，它就带着我跑到了草原上…” 活该如此（两幕六场喜刷·梗概） “这个梦预示有财喜，我告诉你。不可能是别的。”肯热古尔讨好地说。 作者：卡尔塔伊·穆哈默德扎诺夫 “那就好了。畿对我来说目前决不会嫌多。”哈伊达尔别克高兴地接口说，随即又诉苦说：“我完全‘搁浅’了。” 哈萨克牧马人萨尔达尔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萨尔达尔直裁了当地插唠：“向我们借吧！” 此人名叫哈伊达尔别克。他同萨尔达尔是什么关 哈伊达尔别克回答得很巧妙：“关于借债，有 系呢？是这样的：萨尔达尔有个嫡亲的弟弟叫萨 一个聪明人这样说过：‘你拿进的是别人的线，而 迪克，是州农业局的副局长；萨迪克的妻子叫阿西 且是暂时的，你还出去的却是自己的钱，而且是永 雅：，哈伊达尔别克就是阿西雅的亲弟弟。这个哈 远出去了！’为 伊达尔别克，二十七岁，在“人民创作宫”工作，常 肯热古尔心领神会：哈伊达尔别克是在要 住在姐夫萨迪克家里，这次是出差路过，顺道来探 钱。 望萨尔达尔。 随后，他们的话题又转到给巴伊马诺夫教授 这天，萨尔达尔的妻子肯热古尔，又一次向萨 的那封信上。哈伊达尔别克吹嘘他写的这封信， 尔达尔提起小儿子阿尔玛斯中学毕业后的“前程” 并拿出来读给萨尔达尔夫娄俩听。信中详细地谈 问题。她要萨尔达尔立即进城去跑一越，去找弟 到了萨尔达尔的经历和功绩。萨尔达尔边听边插 弟萨迪克，为阿尔玛斯进大学的事求求情。肯热 嘴，对这封信很不满意，因为信中吹嘘自己太多， 古尔说，萨迪克每次到乡下来，总要从他们家拿许 信口开河太多。哈伊达尔别克告诉萨尔达尔：“您 多小羊去请客，每年还要留下一匹母马给他宰了 弟弟的所有报告都是这样写的”，而且正是哈伊达 吃，如今是该轮到他为侄子阿尔玛斯办点事情了。 尔别克本人，经常帮助萨迪克起草报告，“给他 而且，对萨迪克来说，“要把我们的阿尔玛斯安排 的报告里提供些漂亮的句子—一从普希金或者泰 进大学是毫不费力的！”肯热古尔唠叨不绝地说： 戈尔的著作里”。肯热古尔在一旁听得入了迷， 每当看到村里那些没能考进大学的人从城里回来 若有所悟地说：“怪不得弟弟萨迪克上升得这么快 时，她心都碎了。要是阿尔玛斯进不了大学，她是 …”萨尔达尔呢？最后只好收下了这封信，说 受不了的！ 是亲自六寄。 可是萨尔达尔依然坚持不愿去找弟弟求情。 念完了信，就闲扯起来。哈伊达尔别克更加 肯热古尔见劝说不成，便转而要萨尔达尔写封信 眉飞色舞了。吹嘘他自己是作曲家、诗人，常和著 给大学里。萨尔达尔勉强同意了，但又推托自己 名诗人、作家在一起… 不善于写这种信。其实，在前一天，肯热古尔已经 这里有几分事实呢？好在谁也不会去核对。 请客人代劳写好了一封给学院院长巴伊马诺夫的 对肯热古尔来说，最要紧的是：哈伊达尔别克担 信。这位热心的客人，就是哈伊达尔别克！ 保“阿尔玛斯将成为诗人”。她把儿子进大学的希 正当萨尔达尔夫妻俩在谈论的时候，哈伊达 望，金寄托在他身上。 尔别克走进房间来了。女主人一见客人，立即热 当哈伊达尔别克走开一会儿的时候，肯热古 情地邀他入席用餐。 尔告诉丈夫：哈伊达尔别克曾经暗示，“信里应当 “您会详梦吗？”席间，哈伊达尔别克突然问 附上一点什么东西！” 肯热古尔，接着就津津有味地说：“我做了一个梦。 “我最不能容忍行贿！”萨尔达尔严肃地声明。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人民创作官里，天很 “那些受贿的人，才不在乎你容忍不容忍呢！” 热，电话铃响个不停，所有的人都要找哈伊达尔别 “贿略也并不总是有用。” 克！而哈伊达尔别克，也就是我，在这个时候想要 “应当知道向谁行贿！”肯热古尔结束了这个 ==========第51页========== 话题。 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哈伊达尔别克就要动身回城里去了。 哈伊达尔别克回到了城里。他趾高气扬地坐 肯热古尔在忙碌地收拾着东西。房间里，桌上，凳 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电话铃声接二连三。第一 上，地板上，到处都放着苹果、甜瓜、干酪、马奶 个来电话的是谢里姆，他有个亲戚想进大学，所 酒，到处是篮子、瓶子和各种各样小东西。这 以打电话向他求情来了。谢里姆在电话里特地说 些都是萨尔达尔和村里人送给城里的弟弟、弟媳 明：“在钱的方面你别担心，他的父亲有的是钱。” 和哈伊达尔别克本人的礼物。 接着又有一个姑娘打来电话，也是想托他开 肯热古尔认为，“象哈伊达尔别克这样的人什 后门进大学的。当哈伊达尔别克知道对方是个漂 么都能做到！”同时，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知道他是 亮的姑娘时，便一口答应说：“为了您，我一切都能 不会把那封给巴伊马诺夫院长的信寄出去的。所 办到！”并髓即和对方约会。 以，在哈伊达尔别克临走之前，她要趁丈夫不在， 接着来访的是一个年龄已经超过一百岁的集 抓紧同他好好谈一谈。 体农庄老庄员，他是为了曾孙萨吉塔伊上大学的 肯热古尔列举哈伊达尔别克讲过的广阔交游 事，才幕名来找他的。他对哈伊达尔别克说：“我 等等，然后向他指出：“你说了许多许多，就是没有 的老太婆说：‘我希望在我们家庭里也出一个经 说过真话。不过我是一切、一切都懂。” 理！’现在不受教育不能当经理。”老庄员悄声对哈 哈伊达尔别克误会了肯热古尔的意思，承认 伊达尔别克说，他带来了一件礼物。“你回家去，打 自己“确实，稍微吹了点牛…” 开窗，就一切都明白了！” “喔，跟我不要耍滑头了！我把你看穿了！… 哈伊达尔别克回到他住的萨迪克家里，打开 我是老孤狸。”肯热古尔调皮地说。她指的是哈伊 窗子一看，忽然发现一匹漂亮的小马！他不禁喜 达尔别克编出来要她详的那个梦，那个“预示有财 出望外，赞不绝口。这时，哈伊达尔别克的姐姐阿 喜”的梦。为了儿子的“前程”，肯热古尔不能不责 西雅正在旁唠现不停地责怪着丈夫萨迪克：自己 怪哈伊达尔别克为什么迟迟不把“真话”说出来。 的儿子已经丢弃了在学院里的学业，学院里曾经 于是，她毫不拐弯抹角地一再问： 对阿西雅说过，只要萨迪克给院长去个电话，便可 “多少？！多一一少？喂，到底是多少？” 以给他儿子一个“创作假”，这样，从下学期起，就 “唔…什么东西一多少呢？”哈伊达尔别 可以里新读二年级了。可是萨迪克怕人家议论， 克真有一手，到这时候还好象不懂似的！ 于自己不利，所以不恩意打这个电话。为此，阿西 肯热古尔说，萨尔达尔马上要来了，催哈伊达 雅要弟弟哈伊达尔别克从旁劝说姐夫，哈伊达尔 尔别克不要扭扭捏捏，赶快回答：“多少？”哈伊达 别克一口应承了下来，但提出了一个交换条件，那 尔别克终于说“真话”了一吐出了“千”两个 就是要阿西雅也帮个忙：当他跟萨迪克谈起安排 字！ 阿尔玛斯进大学的问题时，阿西雅要做他的“同盟 肯热古尔立即拿出了一个小纸包，说：“喏， 者”。并把肯热古尔的请求告诉了阿西雅。 你还说什么不懂呢。我这儿恰好准备了一千新卢 对这件事，阿西雅为难地说：“我能做什么？” 布：”义补了一句：“不够的话，我们再寄去。”这笔 哈伊达尔别克说：“你提醒他，是他安插自己 钱是肯热古尔瞒着丈夫拿出来的，她关照哈伊达 的儿子进了大学，而阿尔玛斯是你们的亲戚，你们 尔别克不要让萨尔达尔知道。而哈伊达尔别克则 每逢过节总要从乡下拿来几只羊，而遇到大的节 再三关照肯热古尔：“既然我承担了这件事，那么 日还要拿一匹母马来宰肉吃。” 对别人就一个字也不要说：”临分手的时候，哈伊 “要知道这一切东西他们多得很呀”，阿西雅 达尔别克听说萨尔达尔两星期后就要进城去开 说。 会，觉得事情不妙，就叮嘱肯热古尔，无论如何也 哈伊达尔别克得意洋洋地接口说：“可是我们 不能让萨尔达尔住到他弟弟那里去，最好叫萨尔 也多的是肥缺、文凭、证明、电话嘱托、事务会谈 达尔住在旅馆里，会议一结束就回来。肯热古尔 呀。等价交换嘛！” 50 ==========第52页========== 阿西雅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也就同意了。 达尔别克在家里跟姐姐阿西雅聊天。他对那匹漂 哈伊达尔别克还想让阿西雅再帮着为别人说 亮的小马最终能否属于自己总感到忐忑不安。那 情。阿西雅怕弄得不好她丈夫的退休金被“皱掉”， 位老庄员的曾孙，已经考完了最后一门课程，今天 劝哈伊达尔别克少干这种事。并且给他出主意说： 考试委员会正在进行总评，能否录取，马上就可以 对那些没有安插进大学的人，可以把收的“礼物” 知道了。到底结果如何，关系着小马能不能到手。 退掉，好在那些进去了的“将会来进一步谢你”。哈 哈伊达尔别克怎么能不店念呢？ 伊达尔别克想想的确，“平衡下来还是对我有利”。 谈话间，哈伊达尔别克看了看表，想到现在正 他具体盘算了一下，来求他开后门进大学的人，只 该是萨迪克作完报告的时侯了。哈伊达尔别克禁 要有一半考进，收的“谢礼”“明年就能买一辆汽车 不住得意地对阿西雅说：“可能，在这一分钟里，普 了”。 通的牧马人和牧羊人、畜牧工作者和植棉能手、猪 姐弟两人正在谈论间，萨迪克回来了。他一到 信和挤奶员们正站着向你丈夫鼓掌，在某种意义 家，便急着要准备明天的报告，并要求哈伊达尔别 上也就是向我鼓掌呢。” 克相帮。可是哈伊达尔别克故意推说自己夜里正 过了没多久，萨迪克作完报告回来了。他显 在开始写一个新的喜剧，没有空。而阿西雅则在旁 得筋疲力竭，神态不安。他一到家，就淡起了报告 责怪丈夫，说他只顾工作，连家庭、儿子和老婆都 时的情况。原来事情并不象哈伊达尔别克预计的 不管，要是他再不管儿子的事，眼看儿子成为一个 那么美妙。报告的内容有些地方实在是胡扯，以致 游手好闲的人，她便要离开这个家了。萨迪克只 讲到一半就有十多个老年人听得不耐烦，站起来 好屈服，答应给学院打个电话。接着，哈伊达尔别 径直走掉了。报告结束时，也没有什么“雷鸣般的 克便提出了关于阿尔玛斯报考大学的事。阿西雅 掌声”，而是“稍稍拍了几下就走散了”萨迪克担心 果然从旁帮腔，说是吃了人家的羊肉、马肉、奶，不 自已要被从州的荣誉人物肖像牌上除下来，… 能忘了做叔父的责任。哈伊达尔别克又说，如果 哈伊达尔别克也感到“事情不妙”。他催促姐姐快 萨迪克不青为阿尔玛斯帮忙，萨尔达尔“发誓要揭 去安排萨迪克先睡觉再说。 发”萨迪克安插自已儿子进大学的事；这样的话， 这时，户外雷声隆隆，小马嘶鸣，哈伊达尔别 萨迪克就要拿不到退休金了。哈伊达尔别克的这 克一个人留在屋里，有点心慌意乱起来。他害怕 张“王牌”，果然很有效验。他凭空捏造的萨尔达 自己干的勾当可能会受到惩罚，又一阵可怕的雷 尔的“誓言”，使萨迪克感受到很大威胁，加以哈伊 声，那匹可爱的小马脱缰而去。哈伊达尔别克急 达尔别克还要挟说，“我不能为一个忘记了自己做 忙奔出去遍赶小马。· 叔父的责任的人写报告”，萨迪克无可奈何，只好 正是这时侯，萨尔达尔夫妻俩来了。萨尔达 应承了下来。 尔径直要去找弟弟问话，肯热古尔则从旁劝说不要去惊吵萨迪克，因为他正在生病。哈伊达尔别 两个星期后，在先进工作者会议召开的前夕， 克知道他们来了，就赶紧进来打岔说，听说阿尔玛 萨迪克和哈伊达尔别克又在忙着起草报告。萨迪 斯已经被录取进大学了，并待意提到他代写的那 克懒得再找新材料，就说把两星期前的那个报告 封给学院院长的信，想借此表功。萨尔达尔一听， 拿来用上好了。于是，两个人把老的报告找出来， 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封未曾寄出的信来，把它 拼拼凑凑，对付了事。 撕了个粉碎。他愤愤地说：“阿尔玛斯是通过了全 在准备报告时，他们两人谈起，明天萨尔达尔 部考试后不靠任何信件进去的。”接着就说明，他 要来。萨迪克说：“我看到哥哥将是不开心的，我 今天到弟弟萨迪克家来，不为别的，只因为萨迪克 不能忘记他曾经想揭发我，被掉我的饭碗。我不 的报告太不象话，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都听不下 能见他！”哈伊达尔别克巴不得他们两兄弟不要见 去，先后退席了。这对萨尔达尔来说，简直是难以 面，就趁机出主意，让萨迪克避不见面，“我们就 忍受的耻！ 说，您身体不好，脑子有病”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哈伊达尔别克拿起了听 第二天早悬，萨迪克出门作报告去了。哈伊 筒。原来是那位老庄员的曾孙萨吉塔伊打来的。 51 ==========第53页========== 他责问为什么没有录取他。哈伊达尔别克首先想 “不！” 到的是那匹可爱的小马，所以脱口而出地怪萨吉 “也许，你派儿子来！” 塔伊：“你断送我了，小伙子！”对萨吉塔伊的责 “也不1” 问，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回答说：“请转告你的曾祖 “也就是说，马还得由我来放牧一因此我不 父：上帝不乐意让你们的家族里出一个经理，”随 必为我的地位而优虑！” 即丢下了话筒。 这时，萨迪克突然从房间里走出来。哥哥的 阿西雅回来后，热情地接待着亲戚，祝贺着阿 话使他激动到了极点。 尔玛斯考进了大学。肯热古尔认为是她瞒着丈夫 “哥哥，你的话我每个字都听见了，”萨迪克拍 送的一千卢布起了作用，就以只有他同哈伊达尔 拍自己的胸谊说，“我这里感到越来越痛！…但 别克两个人懂的暗话向哈伊达尔别克打招呼。而 是你，你说，将来要没有人枚马牧单了，那么你 只知道自己丈夫出了力的阿西雅，一个劲儿地再 为什么要求我安插你的儿子进大学？甚至还威胁 三说：“为了自己的至亲骨肉，什么事不能做啊”， 我.刀 “亲戚们应当互相帮助”…萨尔达尔却听了莫名 哈伊达尔别克想赶快溜，可是已经晚了，兄弟 其妙，不知道阿西雅指的是什么。哈伊达尔别克 俩迎面相对，把他夹在中间。 生怕“西洋镜”被拆穿，急忙把话题岔开。 萨迪克说，哈伊达尔别克转达了萨尔达尔的 萨尔达尔猜想弟弟是在装病，不愿出来见面， 请求，让他打电话给院长为阿尔玛斯求情。萨尔 于是便在外间把弟弟痛痛快快地数落了一顿： 达尔说：“我什么也没请求过！”至于“咸胁”萨迪 “你今天做了个报告，我坐着听了…你说牲 克，说要揭发他，萨尔达尔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 畜总头数不断增加，还举了数字！可是你知道吗， 兄弟俩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中间插进了一个坏人， 是谁使它增加的，花了什么样的代价？可是你为 以致闹了一场很大的误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他们做了什么呢？你看见过在远处草场放牧的牧 哈伊达尔别克只好悄声悬求肯热古尔：“关于钱， 人是怎样生活的吗？你们送来的帐篷经过一次移 请您一字莫提！”阿西雅从旁听到，才知道自己的 居就东倒西歪的了。在草原上，在二月的严寒中， 弟弟“连亲戚也收谢礼”。 你倒带着小孩子去住在这种帐篷里试试看！… 这时，老庄员拿着短柄长鞭，不经被门便走了 白白信任了你们！你们什么也不贡献！你们只知 进来。他冲着哈伊达尔别克说：“我的曾孙萨吉塔 道保住自己的地位一如此而已！…对人民没 伊没考进一你觉得一匹马的代价太少了，有什 有一个人负贵！三年前在阿拉木图的会议上我们 么办法，我已经把我自己所有的最好的东西拿出 大家都谈到过牧民的限苦状况，从那时起，有了什 来了。我那时不知道，你的恩典的价钱要更贵些。 么变化呢？你等退休金可以少等三年了。此外什 既然这样，你把我的小马还给我。”哈伊达尔别克 么也没有了！…不错，牲畜头数增加了，可是牧 说，小马挣新绳索跑了。老庄员坚持说：“你无权 民反倒减少了。请你告诉我，二十年后，谁将来放 得到礼物，你就得退还！”哈伊达尔别克担心老庄 牧性畜？也许，到那个时侯你拿橡皮当肉吃，用白 员会去告发，那时他便将受到审判。可是老庄员 铁皮而不是用羊毛做衣服？” 说，他哪里也不去报告，他的“法庭”是随身带着 “我们也并不是那么大的首长！您带着您的 的。他举起那根短柄长鞭，径直向哈伊达尔别克 不满去找更高级的首长去吧，”哈伊达尔别克在一 走去。 旁听得沉不住气了，就用这话去顶萨尔达尔。 这时，哈伊达尔别克倖倖然地对肯热古尔说： “你怎么，想吓哦我吗？我要把我想的一切都 “原来那个梦预示的并不只是钱财！” 说出来！你可以撤摔我的牧马人的职可是你难道准备自己来顶替我吗？” (雷允中译) 52 ==========第54页========== ★Q★①★Q★Q★★A★Q★Q★★Q★Q★Q ★や★★や★や★★や大★이★이★や★やく 校园广阔天地新 赞函授大学 潘复林 山上苍鹰拍天飞， れ》 足迹踏遍万山岭： 山下白云绕山村， 采束金银花，为大婶退高热； 来到山村访大学， 选枝海金沙，为大伯去出诊。 校园广阔天地新。出 竹篓盛满阶级情，课本贴着家家的门！ 年 课桌在哪？ 一就是这样的“教室”可， 教室在哪？ 就是这样的学生！ 怎样的教学呀？又是怎样的师生？ 同吃忆苦饭， 同住茅草橱； 白天，这里响过多少“应山倒”， 贫农大伯来教学， 此刻呵，林中学习多入神： 字字句句道理深： 树墩作凳腿当桌， 要测天上千里云， 树权吊起煤油灯， 先察征途雨和风； 手捧马列学经典， 胸中树杆风向标， 风吹林涛伴书声。 风云变幻才从容！ 志在山村绘新图， 就是这样的教学呵， 沐着风雨迎斗争！ 就是这样的师生！… 就是这样的“课桌”呵，就是这样的学生！ 山上苍鹰拍天飞， 量 山下白云绕山村， 攀悬崖，走峭壁， 来到山村访大学， 背竹篓，踩白云； 呵！满天朝霞育新人。 边学边干边实践， ★◇★⊙★0★9★水⊙★Q★★★◇★◇★◇★0★⊙★⊙★0★★0★0★◇★◇★0★◇★Q★0★ ★0★0★0★★0★★0★◇★◇★⊙★★0★★0★06 53 ==========第55页========== ★⊙★⊙★◇★★⊙★⊙★◇★★◇★◇★◇★★⊙★◇★◇★★ 炼钢工一大学生 胡永槐 炉台上，金花灿烂， 今朝，你经过批林批孔的洗礼， 钢炉里，火浪翻卷， 大学毕业证书还须盖上炉火的印鉴， 金花，点缀你英俊的身姿， 你握笔，同旧的传统观念决裂， 火浪，映照你黝黑的笑脸。 你挥钎，向资产阶级法权宣战！ 你，党培养的工人大学生， 斗火浪，你跟老炉长一起加料， 毕业后，迈开大步奔炉前。 是矿石？是泥块？投身烈火治炼！ 有人说：“大学毕业要改换工种。” 战钢涛，你跟炼钢工一起吹氧， 你偏讲：“咱跟炼钢工结下亲缘！” 是纯钢？是废渣？接受党的考验！ 好哇！老炉长紧攥你的双手， 炼钢小憩，你顾不得擦一擦热汗， 将你浑身上下打量一番一 又在烈焰升腾的炉前摊开一幅画卷， 你整整握了三年鸭嘴笔， 你立誓改革钢炉为祖国多炼好钢， 为革命绘出了宏图彩卷！ 拉开计算尺，与炼钢工们促膝商谈。 三年，你保持炼钢工的本色， 你手中握的岂是一把普通的计算尺？ 掌心里，老茧未褪又添新茧， 不！分明是通往理想境界的一支标杆！ 炉台到校园，你留下脚印串串； 标明：一代新人在迅跑，在成长， 读书和炼钢，你撒下汗水点点… 标明：三大差别正限制，正缩短… 你说，鸭嘴笔也是一把钢钎， 金花，点缀你英俊的身姿， 描绘炼钢工胸中蕴藏着的最美心愿； 火浪，映照你黝黑的笑脸， 你说，钢钎也是一支鸭嘴笔， 啊！工人大学生一新型的炼钢工， 谱写体力与脑力劳动相结合的诗篇： 看你牵一道钢铁洪流奔腾向前！ ⊙★0★★ ★ ◇★⊙★★0★⊙★0★⊙★⊙★0☆ 54 ==========第56页========== ★⊙★◇★◇★0★★◇★★0★◇★0★0★★Q★0Q ★★★★ 在工地“上 周银宝 脚手架，象破土的新笋， 挖府，挖掉旧制度的根基， 层层伸向云端； 铲啊，铲除修正主义的营盘。 大塔吊，舒展巨人的长臂，深情地朝我们召唤。 我们推车 车辙不离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披着晚霞，我们来了， 我们抬筐一 哪管工装上还散着油烟； 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添瓦加砖。 我们来了，来参加义务劳动， 啊，我们爱这沸腾的工地， 心，热得象团燃烧的火焰。 爱把它比作历史进军的起点，正是为了远大的理想，今天， 多少次，我们云集在工地， 我们才不计报酬，辛勤挥汗。 忘了疲劳，忘了时间，红旗指引我们进军的路， 遐想在一个瑰丽的黎明， 空气中荡漾自豪的情感。 朝霞似火、花红欲燃，那未来大厦的窗棂上啊， 一阵阵镐锹在舞， 将留下“共产主义星期六”灿烂的光 一串串热汗在闪； 环。 ★◇★◇★★★★◇★⊙★★◇★0★0★★★0★ ★⊙★★★CA0★ ⊙★★0★0★⊙★0★⊙★ 55 ==========第57页========== 00000000a000 新店员 上海戏剧学院戏刷文学系编剧专业一年级集体创作 人物： 摆着桌椅。 丁霞女，23岁，共产党员，临江合作食 [〔幕启：海关钟声敲打九下。张晓 堂服务员，中心店团支部书记。 冬把写有“现在休息”的牌子放 张晓冬男，18岁，共青团员，临江合作食 在门口。顾月英在忙碌地整理 堂服务员。 桌椅。 顾月英女，55岁，临江合作食堂负责人。 顾月英小张，九点了，快准备准备，中午 郑师傅男，53岁，临江合作食堂老职工。 还要给海港工地的义务劳动大军 老李男，40岁，码头工地工人。 多做二百份饭菜呢！ 梁德鑫男，50岁，临江合作食堂采购员。 张晓冬对，党支部昨天交下的这个任务， 咱们一定要完成。（擦起熟食柜） 〔一九七四年盛夏，某日上午。 顾月英(边整理边向厨房内大声吩咐)郑 〔江南，一座沿海城市的临江合作 师傅，把炉子捅旺点，马上做菜。 食堂店堂内。 王师傅，你快把作料准备一下。 〔透过一排明窗，可见滔滔江水蜿 赵师傅，你先把饭做起来。 蜓东去。江边码头工地轮廓隐 〔内连续传出呼应声。 约可辨。台左是两扇镶着玻璃 〔顾月英拿出算盘、账册，开始算 的大门，门外有路牌、路灯、梧桐 账。 树、楼房等景物。大门的一旁是 张晓冬顾师傅，瞧你，忙得连汗都顾不上 熟食柜台，另一旁是账台。台右 擦了。 有两处通向内幕的门，分别为厨 顾月英多做二百份饭菜可不容易啊！ 房和后门。左侧通向休息室。墙 张晓冬（半开玩笑地）不过，顾师傅，这二 上挂有批林批孔宣传画。靠窗 百份饭菜，可又为咱们店增加一 56 ==========第58页========== 点收入啦。哈…黑 丁霞（深有感触）昨天夜里，为了抢在 顾月英（微嗔)你这个小鬼，增加收入还 、大潮汛前建成一号泊位，义务劳 不是为国家多作点贡献！快把熟 动大军的同志们和海港工人顶风 食柜台擦干净点！丁霞今天又是 冒雨，一连在水里战斗了五、六个 休息，咱们更得加把劲！ 小时，同志们硬是凭着一股子拚 张晓冬小丁师傅昨晚又到工地参加义务 命精神，提前完成了施工任务。 劳动，今天是该让她好好休息。 今天早晨，大家敲锣打鼓向工地 〔丁霞背书包，风尘仆仆上。 年党委报喜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 张晓冬(惊讶)咦，小丁师傅，你怎么来 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汗水，哪是 了？ 激动的泪水…师傅，比比他们， 顾月英丁霞！ 想想自己，咱们这点儿困难，又算 丁霞师傅。 得了什么！ 顾月英（突然察觉)哟，看你！眼睛都红 张晓冬（感染地）小丁师傅，下次轮到我 了，又熬夜了吧！（急取毛巾给丁 休息，我也要到工地去参加义务 霞)快，擦把汗。 劳动！ 丁霞没什么。（接毛巾，擦汗） 丁霞师傅，咱们小小店堂能够投入到 张晓冬小丁师傅，看你，昨晚干了一夜， 这么大的工程建设洪流中去，这 今天又不休息！ 是很有意义的事啊！ 顾月英（猜测）你呀！是为二百份饭菜来 顾月英二百份饭菜还没解决，现在又增 的吧！ 加一百份，这货源… 张晓冬小丁师傅，这任务我们保证完成。 丁霞马上到菜场去组织。 丁霞（对顾月英）师傅，我是来和你商 顾月英（为难）老梁刚才又出去了，店里 量接任务的。 抽不出人… 顾月英任务？任务不是接了吗？ 丁霞一我去吧。 丁霞二百份饭菜已经跟不上形势啦！ 顾月英那怎么行，你昨天一夜没睡… 今天早晨，各行各业来参加义务 丁霞不要紧，我这就去菜场。 劳动的同志，远远超过了预计的 顾月英那好吧，你就和菜场同志商量一 数目。现在，，工地正急需咱们店 下，让他们想想办法，帮助解决。 再帮助解决一百份饭菜。 丁霞好。（下） 顾月英（一怔）什么？再增加一百份？ 张晓冬（看见丁霞书包，打开，发现饭盒 丁霞对！咱们多增加一份压力，工地 里的冷饭)哎呀，顾师傅，小丁师 就减少一份负担。 傅早饭还没吃呢！ 张晓冬（催促）顾师傅，就接下来吧！ 顾月英(心疼地)这姑娘，忙得连饭都忘 顾月英你说的容易。(（对丁霞)丁霞，二 了吃。小张，待会儿你拿进去给 百份饭菜的任务，我们接了，可现 她热一热。（继续算账） 在再增加一百份，恐怕… 张晓冬哎。 丁霞困难是有的，我们想办法克服它。 〔外面车铃响。 顾月英（支唔）嗯… 张晓冬梁师傅回来了，我去看看。（下） 57 ==========第59页========== 〔梁德鑫从后门上。 顾月英(将信将疑地进去一看，复回)老 梁德鑫，顾师傅，这下货源解决了，我弄来 梁，这是怎么回事？ 一批鱼。 梁德鑫（搪塞）坏掉条把总是有的，数量 顾月英真的？多少？ 不多嘛。 梁德鑫一百斤。 顾月英数量不多？几十斤呢。 顾月英(喜出望外)嗨呀，我说老梁，你可 梁德鑫(知道瞒不过)菜场老马要咱们帮 真有门道，现在鱼是淡季，你从哪 帮忙，捎带的。 儿弄来这么一大批，这下可解决 顾月英老马这人做事情也太不地道了， 大问题啦！ 不行，马上去退掉。 梁德鑫（千笑）你大组长一句话，我梁德 梁德鑫这，…怕说不过去吧，咱们有困 鑫可跑断了腿。（故作一副吃力的 难的时候，人家也帮过忙，社会主 样子) 义大协作嘛。 顾月英辛苦了，辛苦了，快歇会儿，喝杯 顾月英这种鱼让我们怎么协作？ 水。（倒水给梁德鑫） 梁德鑫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有求人家的时 梁德鑫（坐下，抽烟）为了工地建设嘛，辛 候。你忘了，咱们店生意好，毛利 苦点没什么。（拿出发票）喏，这 高，还不是亏了人家老马经常给 是发票，鱼在后门搁着，你去验收 咱们店热门货呀。 一下，签个字吧！ 顾月英这… 顾月英好。（接发票，进内看，复回，向内 梁德鑫(紧接着)人情留一线，今后好见 减)小张，你快把鱼洗一下。（看 面嘛。 发票)嗳，老梁，这青鱼和其它鱼 〔顾月英略微考虑了一下，签了 的价钱怎么没分档？ 字。 〔内张晓冬减：嗨呀，好大的青 梁德鑫那这些鱼 鱼！ 顾月英你去告诉郑师傅，让他全部做爆 梁德鑫（掩饰）开在一起了，算统货，咱们 鱼。 可沾了便宜。 梁德鑫哎。（下，少顷又上）顾师傅，郑师 顾月英（高兴）噢。（欲签字） 傅不肯做，你去跟他说说吧。 张晓冬（拎条青鱼站在厨房门口）顾师傅， 顾月英老郑这人脾气犟，算了，叫王师傅 这条青鱼有一股味，怕是坏了吧。 去做吧。 (抖一下鱼) 梁德鑫（卷袖捋胳膊）好，我也去干。（下） 顾月英（不在意）嗨，大热天的，人还有 顾月英(指挥若定，大声向内)多放点葱、 股汗酸味，别说鱼了。你快洗吧。 姜、酒。（追上九步，又减）煎透点 (又欲签字) 啊！ 张晓冬（内减)嗳呀，又是一条，这条更不 〔内应声：好嘞，你放心吧。 行了。 〔张晓冬从厨房上。 顾月英（停住笔，有点奇怪地）嗯？ 张晓冬顾师傅，这种鱼怎么能做？ 张晓冬(捧一小筐青鱼站在厨房窗口)顾 顾月英没关系，多放点作料，二百度高温 师傅，不少啊，你看！ 的油锅里一煎，谁能吃出味来。 58 ==========第60页========== 张晓冬小丁师傅马上要回来，要是知道 梁德盔有什么不好。你看人家理发店的 了… 职工理发花钱吗？电影院的领票 〔梁德鑫从厨房上。 看电影花钱吗？浴室的服务员洗 梁德鑫（闻声一怔）丁霞要来？·…顾师 澡花钱吗？ 傅，味精不够了。 张晓冬可是… 顾月英到仓库里去拿，多放点啊！ 梁德鑫（紧接着）在咱们这个临江合作食 梁德鑫哎。（下） 堂，还不是萝卜块掉在油锅里，你 顾月英小张，你也去学着干。 不想揩油也沾上油腥味了。 张晓冬郑师傅说过，这种鱼不能做。 张晓冬这倒是。（吃下了汤团） 顾月英（不悦）你这个小鬼，连我的话都 〔顾月英端鱼上。 不听。 顾月英老梁，爆鱼做好了。 〔梁德鑫端碗馄饨上。 梁德鑫怎么样？ 梁德鑫顾师傅，王师傅叫你去看看。 顾月英你尝尝。（拿鱼给梁德鑫） 顾月英噢。（下）， 梁德鑫(接鱼吃)嗨呀，好极了。难怪人 梁德鑫小张，你早上的那碗馄饨该吃了。 家都说顾师傅手艺高，跟在后面 （把馄饨给小张，坐在一旁抽烟、 学不了。真是名不虚传。 看报) 顾月英（得意地笑）呵呵。 张晓冬（接馄饨）奥，给你筹子。（把筹子 梁德鑫小张，你尝尝。（拿鱼给张晓冬） 扔给梁德鑫，吃馄饨) 张晓冬我倒要看看。（接鱼吃，点头，佩 梁德鑫(边看报边说)小张，丁霞今天不 服地)哨，真还不错呢。呱啦松 是休息吗？ 脆！ 张晓冬她到码头工地参加义务劳动去 梁德鑫这就叫妙手回春嘛，哈… 了。（忽然想起）噢，对了，她刚才 顾月英老梁，看你说的。（对小张）我说 又带回了新任务，还要增加一百 大知识分子哪，现在是派你用场 份饭菜，支授码头工地。 的时候了，帮我把菜名给写一下。 〔厨房里传出煎鱼的效果：火光， 张晓冬哎。（把“水牌”挂上，站在凳子 油锅里煎鱼的哔剥声。 上)顾师傅，怎么写？ 梁德鑫那货源呢？ 顾月英本店新增… 张晓冬小丁师傅现在到菜场去了。 〔张晓冬写“水牌”。 梁德鑫？（顿）对，全力以赴，支援工地 顾月英特制重料五香爆鱼。 建设。 张晓冬（不解）干吗写那么好听？ 张晓冬(突然咬到一口汤团，惊站起)嗳， 顾月英这啊，就象糖果外面漂亮的包装 梁师傅，这馄饨里怎么还有只汤 纸一样。 团？ 梁德鑫赈头要好，噱头好，买的人才多。 梁德鑫噢，早市多下来的，扔了太可惜， 顾月英再把价钱写上：每盆三毛。 反正不是你吃就是我吃。你忙了 张晓冬顾师傅，咱们行业是按质论价，今 一上午，慰劳慰劳嘛。 天这种鱼怎么还卖三毛？ 张晓冬（迟疑）这…这怕不太好吧！ 顾月英重料、重料，就是多加了作料，这 59 ==========第61页========== 作料不算钱啊！再说咱们要为顾 〔张晓冬端饭盒上。 客着想，就要知道顾客想些什么。 张晓冬小丁师傅，喏。（递饭盒） 张晓冬想些什么？ 丁霞(接饭盒，搁一边)小张，这爆鱼 梁德鑫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嘛。张晓冬（写完，下凳)行不行？ 张晓冬噢，是老梁师傅采购来的。 〔三人围看“水牌”。 丁霞：有多少？ 顾月英行！这就叫“办事情看人头”… 张晓冬一百斤。三十斤做了爆鱼。（指 梁德鑫（紧接着）“做生意靠噱头”。 水牌)怎么样，这菜名挺好听 梁德鑫 吧？ 顾月英哈… 丁霞奇怪，今天的鱼怎么跟平常不一 张晓冬（憨笑）哈哈… 样，要重料特制呢？ 〔丁霞扛一筐菜上，注视着三人， 张晓冬告诉你，这鱼刚进店时，有点味道 三人笑声顿敛。 了。后来经顾师傅这么一加工， 张晓冬（高兴）小丁师傅！ 果然是色、香、味、形俱全啦！顾 顾月英（尴尬）小丁！ 师傅真有一套！ 梁德鑫（出乎意料）丁霞！ 丁霞有味道了？！那为什么不按质论价 丁霞（擦汗）哎 呢？ 顾月英菜都采购回来啦，好快呀。 张晓冬顾师傅说，我们要为顾客着想，还 梁德鑫小丁师傅是有办法。 要知道顾客想些什么。好货不便 张晓冬小丁师傅你真有两下子！ 宜，便宜没好货嘛。 丁霞多亏菜场党支部的帮助，他们从 丁霞(顿)这种摆噱头的资产阶级生意 仓库里拿出了鸡蛋、番茄，来支援 经，我们已经批过了，怎么现在又 了我们。 冒头了呢？ 顾月英来，快把菜拿下去！ 张晓冬摆噱头？ 梁德鑫好睐。（梁、顾两人抬菜筐下） 丁霞(掏钱)小张，我买一盆爆鱼。 张晓冬真是各行各业都在支援大会战 张晓冬（一楞）你怎么啦？… 啊！这下，咱们店支援会战的任 丁霞尝尝新品种的味道。 务也能完成啦！ 张晓冬(收钱，递鱼)也对！ 丁霞、（凝视水牌）怎么，爆鱼？ 丁霞（一咬，皱眉）唔？ 张晓冬你瞧！（指熟食柜的爆鱼）还冒着 张晓冬怎么啦？ 热气呢。 〔丁霞用开水泡鱼。 丁霞嗯？ 〔顾月英端葱上。 张晓冬小丁师傅，你忙了一上午，早饭也 顾月英小丁啊，中午支援工地的饭菜问 没顾上吃，我给你热一热去。（端 题解决啦！今天亏得老梁多弄到 饭盒下) 一批鱼… 丁霞（念水牌）本店新增特制重料五香 丁霞（拣葱）就这爆鱼？ 爆鱼… 顾月英唔。 〔浙入沉思。呢 丁霞师傅，这爆鱼我已经尝过了。 60 ==========第62页========== 顾月英噢，（得意）味道不错吧？ 失，也不能损害工农兵顾客的身 丁霞不！今天这鱼怎么葱、姜、酒味特 体健康。 别浓？ 顾月英承担最大的损失？我是店的负责 顾月英做爆鱼嘛，离开这些作料还行？ 人，我要考虑这个月的毛利！店 丁霞加了那么些味精，怎么还吃不出 里开红灯你就好受吗？ 鱼的鲜味？ 丁霞师傅，咱们的眼睛不能老是盯着 顾月英这…所以要重料、特制呀。 店里店里，你看这海港，多少工农 丁霞经过重料特制，外面是脆的，怎么 兵在参加义务劳动。大家只有一 里面是酥的？ 个心愿：快！快把石油运输码头 顾月英（尴尬）天热嘛，难免有些不新鲜。 造好，支授世界革命！师傅，咱们 丁霞师傅，你是老经验了。你看（递过 是社会主义建设的后勤兵，如果 泡着鱼的杯子)用开水一泡，臭味 我们做出的事情给前方打仗造成 就出来了，说明这鱼已经变质了。 损失，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这 顾月英（闻鱼）唔… 笔账你算过没有？！ 丁，霞)师傅，你想，这么热的天，战斗在 顾月英我算过，我想过，人家菜场能卖出 生产第一线的工农兵顾客身体消 来，为什么我们不能卖出去？好 耗量有多大呀，咱们把这种鱼卖 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饭 出去，不是要出大毛病吗？ 菜去了，这鱼中午一定要卖的。 张晓冬我怎么没想到呢？ 丁霞你一定要卖，咱们就把这件事在 顾月英不要紧，这鱼经过高温油锅处理 班前会上提出来，让大伙都来评 可以卖的。 一评。 丁霞师傅，变了质的东西无论怎样加 顾月英评就评！（下） 工处理卖出去，都是不合适的。 张晓冬小丁师傅，你做得对，是应该评一 顾月英不合适？以前我们店也处理过这 评。不过，你该吃饭了。（递饭盒） 样的事，不也没出毛病吗？ 丁霞我待会儿吃。（揭盖）怎么，油炒 丁霞你忘了支部对你的批评帮助吗！ 过了？. 顾月英那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吧？ 张晓冬（不以为然）我看炉子空着，梁师 丁霞师傅，我建议一报损。 傅说，这油锅不用也是洗掉的，我 顾月英什么，扔掉？我不同意！ 就顺便… 丁霞为了对工农兵的健康负责，应该 丁霞哟，还加了作料。 报损。 张晓冬，一点点葱和盐嘛。 张晓冬（闻鱼）是应该报损。 丁霞（想了想）这样吧，小张，我付加工 顾月英好大的派头啊！真是不当家不知 费。（掏钱） 柴米贵。这鱼是化了国家的钱买 张晓冬小丁师傅，小小的合作食堂，你何 来的！有三十斤哪。本钱不算， 必那么认真呢！这油锅，不用也 还有作料费，加工费，煤炭费，扔 是洗掉的，这葱和盐加起来还不 掉？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到一分钱，付什么加工费呢？无 丁霞我们情愿承担经济上的最大损 tLN 所谓嘛。， 61 ==========第63页========== 丁霞无所谓？小张，最近你学习怎么 很不正派，应该警惕呀。 样啊？ 张晓冬 对！ 张晓冬我么，每天保证一小时。 〔内传来议论声。梁德鑫：“应该 丁霞毛主席关于辽西战役中战士遵守 评一评呀。” 纪律，不吃群众一个苹果的那段 丁霞小张，我们看看去！（两人下） 教导你学过吗？ 〔台上静场，幕后众说纷云： 张晓冬学过了。 “我看能卖，以前就处理过！” 丁霞小张，毛主席说的那段话真值得 “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我们好好想想啊！辽西战役的时 “我看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支部 候，我们的战士为了人民的解放 吧，支部说能卖就卖，不能卖就 事业，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英勇 不卖。” 杀敌，俄了，渴了，咬咬牙又挺过 〔张晓冬的声音：“我看就是不能 去了。老百姓的苹果拾头就是， 卖！”气冲冲上。 可是他们连碰也不碰，成士们自 〔丁霞随上。 觉地认为：这是人民的苹果，不 张晓冬这种地方我呆不下去了！（一脚踢 吃是很高尚的，吃了是很卑鄙的。 掉靠在门边的扫帚) 今天，我们战斗在饮食行业，人民 丁霞（捡起扫帝）还得干下去。这就是 的东西到处都是，不吃是很高尚 小生产的包围图啊。小张，四年 的，吃了是很卑鄙的。 前，我从农场调到这里来时，也跟 张晓冬（思索）不吃是很高尚的，吃了是 你一样，感到有些事就是这样奇 很卑鄙的… 怪，你买一碗豆浆，他多给你半 丁霞小张，现实的阶级斗争数育了我。 勺，你买一根油条，他给你多炸 一打三反运动中，我亲眼看到查 点时间…你吃吗？吃了就是被 出的那些贪污盗窃分子有不少都 包围了，武装解除了，被俘虏了。 是从一碗馄饨中多几只，一碗面 我看不惯，想不通，去找党支部书 条多半两开始的… 记老江师傅，对他说：还是让我 张晓冬（颜悟）哎呀，我吃了只汤团！ 回农场捏锄头柄吧，这个地方我 丁霞（不解）什么？ 呆不了了。老江意味深长地说： 张晓冬早晨我买了一碗馄饨，梁师傅给 就是这样的阵地，你夺不夺？占 我多加了一个汤团！ 领不占领？我们是多么盼望着你 丁霞你吃了？ 们进咱们这个行业，接好无产阶 张晓冬吃啦！ 级革命事业的班啊！ 丁霞一只汤团会塞住你的嘴，会磨掉 张晓冬后来呢？ 你的棱角，使你从看不惯演变到 丁霞打那以后，在党支部的支持下我 习以为常。 们组织了马列学习小组，一遍又 张晓冬哎哟，这不是腐蚀吗？！ 一遍地学习了《共产党宣言》、《国 丁霞梁德鑫这个人是个小业主，身上 家与革命》，大家都说，咱们饮食 旧意识浓得很，我觉得他的行为 行业也是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 62 ==========第64页========== 分，也要成为巩固无产阶级专政 顾月英(摆弄熟食柜)道理说的好听有什 的工具。小张，我想，到了将来， 么用，要看群众拥护不拥护。 咱们这个行业总得进共产主义 梁德鑫那这鱼一 啊，这样的阵地我们不占领谁占 顾月英卖！ 领，这样的战斗我们不参加谁参 梁德鑫你不怕他们批评你？ 加？ 顾月英她批评她的，我卖我的。 张晓冬 小丁师傅，我一定好好干。 〔顾客老李上。 [郑师傅端盘子上。 老李同志，这里是临江合作食堂吧？ 郑师傅小丁！ 梁德鑫（冷冷地）是的，有什么事？ 丁霞郑师傅！ 老李我是海港工地的。刚从群众食 郑师傅小丁、小张，你们做得对啊！ 堂、胜利食堂取饭菜回来，路过这 张晓冬可我们… 里顺便问一下，我们工地在你们 郑师傅我心里有数。顾师傅他们太不象 店订的三百份饭菜做好了吗？ 话了，你们看，（拎起鱼头，剥开鱼 顾月英（笑脸相迎）真是赶的早不如赶的 鳃。) 巧，做好啦。 张晓冬哎哟，鱼鳃都黑了。 梁德鑫要拿去吗？ 郑师傅这鱼能不能卖还不是明摆着的 老李都拿去，同志们说节省时间，中午 吗！小丁，你们是我们行业的新 不到店里来吃了。 店员，对于这种旧的习惯势力要 顾月英那好！ 顶得住哇。 梁德鑫来，我帮你装车。 丁霞郑师傅，我们记着您的话。 老李太好了，太感谢你们了。 郑师傅那好，我走了。（下） 〔老李付钱，顾月英开发票，梁德 丁霞多好的师傅啊！小张，我们应该 鑫帮着端鱼。 相信店里的大多数师傅是会支持 老李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援！（下） 我们的。 梁德鑫（站在门口）什么话呢，都是干社 张晓冬（拿起鱼头）我跟他们讲理去： 会主义嘛！ 丁霞别急。你想想为什么他们要把这 顾月英总算是松口气了，可以一门心思 种鱼乔装打扮卖出去？象这样的 忙店堂里的啦。（下） 鱼，菜场怎么会卖出来？ 梁德鑫（独白）丁霞呀丁霞，这下是生米 张晓冬你是说这鱼的背后一 煮成熟饭，看你怎么办？ 丁霞大有文章！小张，走，围绕这件事 〔张晓冬上，进熟食柜台。 我们去写篇小评论，让大伙都来 梁德鑫小张，好好摆弄摆弄，（指熟食柜 抵制资本主义经营路线。 台)那可是咱们店的门帘儿啊： 张晓冬好！（两人从休息室门下。） 张晓冬咦，鱼呢？ 〔顾月英、梁德鑫得意地从厨房门 梁德鑫游走了呗！ 上。 张晓冬我一本正经地问你！ 梁德鑫我说要搞群言堂嘛，走群众路线 梁德鑫我一本正经地跟你说，鱼被工地 就是好！ 上的同志买走了。 83 ==========第65页========== 张晓冬什么？是谁自说自话，搞突然袭 〔张晓冬下，顾月英上。 击，把鱼卖走了？！ 〔内张晓冬声音：“郑师傅、王师 梁德鑫买卖买卖嘛，你买我卖，三尺柜台 傅，小丁师傅说鸡蛋炒番茄，另 是两相情愿。 加个冬瓜虾皮汤。中午要送工 张晓冬小丁师傅！小丁师傅！ 地的！ 〔丁霞上。 〔内应：“知道啦 张晓冬小丁师傅，他们把鱼卖走了！ 顾月英，小张，小张！ 梁德鑫我本来是想劝顾师傅跟你商量商 〔张晓冬复出。 量再作决定的。 顾月英小张，这菜别做了，留着晚上用 丁霞噢？老梁，你也认为卖鱼不对啰？ 吧。 梁德鑫（吱唔)…嘿… 张晓冬不行，马上要供应工地义务劳动 丁霞你是知道鱼变质的啰！（顿）那你 大军的。 又为什么把鱼买进来呢？ 顾月英嗨呀，他们已经买去了！ 梁德鑫夏天，鱼有点不新鲜也是难免的， 张晓冬，卖出去不可以追回来吗！小丁师 再说现在是淡季，买来已经不容 傅追鱼去了。 易了，这也是为了应急嘛。 顾月英什么？去追了？！ 丁霞（一语双关）是啊，你买来是不 〔内黄鱼车铃声。 容易，要卖出去可也没那么容易 张晓冬小丁师傅回来了！小丁师傅！ 吧？ (下) 梁德鑫呣…？ 〔丁霞与张晓冬抬鱼上。 丁霞小张，你让师傅们赶快把菜烧出 丁霞，师傅，鱼追回来了！（把发票递给 来，我到码头去一趟。（下） 顾月英)这是发票，应该退钱。 张晓冬哎。（欲下，又停住）我算把你看 顾月英丁霞，你一（坐下又站起，压制 透了！ 地)小丁，我问你，“商品出柜，概 梁德鑫看透什么？ 不退换”，你知道吗？ 张晓冬你自己心里明白。 丁霞我知道。 梁德鑫我怎么啦？ 顾月英这是工地上的人自己来买回去 张晓冬我今天才算看清了小生产的资本 的，你知道吗？ 主义自发势力！ 丁霞我知道。 梁德鑫小生产，小生产，改造了那么多年 顾月英，那你为什么要把卖出去的鱼再追 还是小生产，参加合作都十八年 回来？ 了！ 丁霞这是变质的。 张晓冬哼！象你这种人，还得好好改造！ 顾月英（气）好…好…老梁，装盘！ 〔张晓冬欲下，复回，一怒之下把 在店堂卖！（欲上前写水牌） 水牌上的字抹去。 “〔张晓冬把水牌摘下，不让质月英 梁德鑫哎…小张… 写。 张晓冬噢，忘了，还你汤团钱，你如数交 顾月英小张，你…（抢过水牌） 给账台吧，以后少来关心我！ 丁霞师傅！ 64 ==========第66页========== 张晓冬（又把水牌抢去）我表态，坚决反 吗？！” 对！ 丁霞老梁，谈谈你的看法啊。 顾月英张晓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 梁德鑫我？…事情是蛮小的，对我们的 领导了？（欲夺） 教育意义倒是很大呀！ 张晓冬（紧紧地抱住）… 丁霞噢？那你认为今天的事… 丁霞小张，把水牌给她！ 梁德鑫喔，是好心办了坏事。 张晓冬(不解)小丁师傅，这一（不情愿 顾月英你说什么？ 地把水牌递了过去) 梁德鑫我说，出发点是好的。 丁霞小张，我们把小评论从后面挪到 丁霞不对！有那么一些人打着社会主 店堂里来，让它跟工农兵顾客见 义协作的旗号，损公肥私，害人 见面。 利己，你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 张晓冬对！看你们怎么把鱼卖出去！（两 吗？ 人下) 梁德鑫有问题，有问题。 梁德鑫她们是存心要你好看哪！这下 丁霞还有那么一些人，明里是为了企 子，你这对立面是越做越大罗！说 业出力流汗，暗里是以次充好，大 不定啊，还会挂到大街上去呢！ 捞一把，你说，他的出发点也是好 顾月英我…我…我要卖！我要卖！ 的吗？ (转身把水牌写好挂上) 梁德鑫深刻，深刻。顾师傅，我们是应该 〔丁霞与张晓冬上，把小评论放在 好好考虑考虑。（狼狈下） 水牌的边上。 顾月英还有什么帽子，都一顶顶飞过来 顾月英（看小评论，念）“从一盘爆鱼看资 吧！我顾月英反正是猪八戒照镜 本主义的经营路线”（火起）丁霞， 子，里外不是人了。 2法始 你！…为了你们的光荣，拿我做 丁霞八师傅，我们不是针对哪一个人， 榜样，我—这个店开不成了，打 我们是要让工农兵顾客一起来批 烊吧，你们有办法，你们去撑市面 判、抵制资本主义经营路线。 吧。 顾月英批判，批判，这个店的负责人是 梁德鑫(念小评论)“批反动老古话‘办事 你还是我？在店里出我的洋相不 情看人头，做生意靠噱头。’”哟， 算，还要拿到顾客面前来坍我台， 真厉害（咳嗽） 我—我想不通！ 顾月英念，再念下去！ 丁霞师傅，你应该想得通，刚才，我 梁德鑫“前半句是指察言观色，后半句是 从海港工地回来，在那里，批林批 指弄虚作假…活生生地道出了 孔运动焕发了工人们多大的社会 小生产的资本主义生意经的欺骗 主义积极性啊！他们顶着酷暑， 本质”（眼光扫了丁霞一下） 冒着风雨，日夜苦干，他们在为社 丁霞往下念呀！ 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啊！如果， 梁德鑫(念)“在咱们社会主义企业里， 我们把变质的东西卖出去，损害 出现这样的事情岂非咄咄怪事？！ 他们的健康，我们，我们是在干什 这鱼背后的斗争还不发人深省 么？我们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啊！ 65 ==========第67页========== 师傅你想想，这样下去，我们的企 你有时也感到这样做是不对的， 业岂不是背离了党的基本路线， 但又为什么总舍不得扔掉这些东 变成了一爿仅仅挂着社会主义 西呢？ 招牌的资本主义商店了吗？！ 〔丁霞讲话时，郑师傅上场。 顾月英、我的小丁师傅，我辛辛苦苦勤断 张晓冬干脆点，一刀两断！ 恳恳地工作是为了戴你这顶资本 郑师傅老顾，现在咱们可不能再搞资产 主义的帽子吗？十八年来，我天天 阶级那一套啊！ 早五点晚五点地千，连路上看见 顾月英“资产阶级”、“资产阶级”，我顾月 一只煤球都要捡到店里来，自己 英可是贫苦摊贩！ 什么时候多拿过一分钱，多休息 丁霞往往有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从 过一天…算了，丁霞，你是个党 前，你吃过它的苦头，也恨过它； 员，以后店里的事情你们看怎么 可是今天，你又捧起它，并用它去 办就怎么办吧，（摘帽，解饭单，脱 对待我们的阶级弟兄！ 袖套、扔崩假单)这个负责人你去 〔顾月英无言、坐下。 当吧，三百份饭菜你去解决，今天 丁霞师傅，一只苍蝇的事情你是不会 的中午饭你去开吧！ 忘记的吧？！ 丁霞师傅！（稍顿）你离开了这社会主 张晓冬一只苍蝇？那是什么事情？ 义的企业，还能走到哪里去？！ 丁霞解放前，顿师傅在一家饭店里干 〔顾月英不由一楞。 活。有一次，顾客在菜里发现了一 丁霞(感情地)师傅，你忘了。一九五 只死苍蝇，他立刻叫来老板要求 六年党发出了合作化的号召，你 调换。老板怕砸了自己店里的牌 是第一个兴高采烈地挑着馄饨 子，马上灵机一动，硬把苍蛹说成 担，走进了这店堂！十八年过来 油渣。为了使那人相信，老板逼 了，…今天你就这样离开这店 着顾师傅把苍蝇当众吃下去。 堂吗？ 张晓冬顾师傅你怎么办呢？ 〔质月英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顾月英老板坏透了，骗人又害人！ 〔静场。江水液滚流湍，一声汽笛 丁霞就因为顾师傅不肯吃，被老板赶 长鸣，微风吹拂着窗帘。 出了店门！ 顾月英我老了！，跟不上你们了！ 郑师傅(感慨地)咳！天下乌鸦一殷黑。 丁霞师傅，你想一想，两个月前你在羊 旧社会，穷人谁没尝过这份苦哇！ 肉汤里放咖喱粉当牛肉汤卖，当 老顾，咱今天可说啥也不能去学 时同志们批评帮助了你。可两个 老板的那一套玩意儿，来坑害咱 月后的今天，你又干出这样的事 自己人哪！ 来，师傅，这可是一个严重的问 丁霞郑师傅说得对！师傅，你的那副 题。 馄饨担是挑进了社会主义企业， 顾月英（猛地站起）你说是什么问题？ 可你人是不是走在社会主义道路 丁霞多少年来资产阶级的生意经对你 上呢？ 的毒害实在是太深了，师傅，虽然 顾月英咳，这么说，我还是走岔了道？ 66 ==========第68页========== 丁霞是啊，你想过没有？有的人正希 是条大臭鱼呢。 望你这样做！人家在利用你大做 顾月英咳，你！（见丁霞转身）我说丁霞， 文章呢！ 今天这事我是没理了。你，你把 顾月英看来我这事是越犯越大了？ 这个给摘了吧。（指小评论）往后 郑师傅我看不假！丁霞，我正想告诉你 我改就是了。这挂着…你看对 呢！刚才梁德鑫又在厨房里瞎哄 咱们店… 哄了。说什么丁霞今天这么一 丁霞师傅，不要怕丢面子、坍台。这种 闹，往后咱们店就要大乱了！咱 资产阶级生意经只有让大家知 们都不好做事了！ 道，才能批臭，才能使它没有市场1 丁霞今天的事是很明显的。师傅，刚 [老李从大门兴冲冲地上场。 才我追鱼回来时又到菜场去了一 丁霞老李师傅！ 趟，他们说今天根本没卖过大青 老李嘿！丁霞，我正要找你们店的负 鱼！我看，这鱼很可能… 责人呢！ 顾月英他还能在这里做手脚？！…对 丁霞（指顾月英）这位顾师傅就是。 了，他买这鱼是有发票的呀。（递 顾月英噢，是码头工地的，你这是来… 发票给丁霞)不过，今天这张发票 丁霞李师傅，你是来拿菜的吧。 也有点怪，好鱼坏鱼没分档，都是 张晓冬（领悟地）噢。（下） 一个价钱。 老李是啊！可我还要谢谢你们哪！ 郑师傅哼！我看这人啊… 顾月英不用谢！不用谢： 张晓冬顾师傅，那你为什么不跟藥德鑫 老李（热情地）不，要好好谢谢你们。 问问清楚呢？ 你们不怕麻烦，给我们准备了这 顾月英哎…这怎么说呢？他当采购员 么多的饭菜。后来发现了卖出的 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何必管头管 鱼有问题，又专门派人追了回去。 脚弄得大家不开心呢，再说… 这些充分体现了你们完全彻底为 咳，这次帮他搞到鱼的老马，过去 人民服务的精神和认真负责的工 也帮过我的忙，大家都是熟人，面 作作风啊！ 子上也过不去呀！… 顾月英老李…你请坐。 丁霞你看，梁德鑫正是吃准了你这一 丁霞老李师傅，今天这事说明我们的 点，在为他自己开方便之门！ 工作离人民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顾月英晦！ 做得还很不够，我们应该吸取教 丁假这里很可能有鬼！（指发票）我看 训，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应该拿这张发票到菜场去一次， 老李丁霞，瞧你说的。（对顾月英)顾师 查查它的存根，看他究竟搞了些 傅，你们中心店的共青团突击队 什么花招！郑师傅，你说呢？（递 在工地参加义务劳动，个个都象 发票给郑师傅) 小老虎似的，特别是丁霞… 郑师傅好，我去跑一趟。（从大门急下） 丁霞老李师傅，是工地上的跃进气氛 顾月英（自语）老梁这个人。… 吸引了我们，是工人们的冲天干 张晓冬（嘲讽）你别老梁老梁的了！他才 劲鼓舞了我们！ ==========第69页========== 〔张晓冬上场。 票)他们在复写纸上做的手脚。 张晓冬老李师傅，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丁霞果然，那三十斤坏鱼是从歪门邪 老李太感谢你们了。（拿出一张大红 道搞来的。 纸)这是咱们工地写给你们食堂 郑师傅马金堂交待，这鱼是他非法套购 的感谢信。（欲递给顾月英） 来的，没机会脱手，变质了，他们 顾月英这…我不能接，（求援地）丁霞！ 才想了这个办法处理掉，乘机再 丁霞（诚恳地）老李，说真的，我们的工 捞一把。 作还存在许多问题，还有矛盾没 顾月英嗨！没想到让他们钻空子了！ 解决，刚才我们还在争论呢！ 丁霞郑师傅，我们应该把这件事向党 老李有矛盾？噢！这免不了的！ 支部汇报一下，让梁德鑫到支部 丁霞我们正希望工农兵顾客来参加我 办公室去交待问题。 们的一事一议，来监督我们的工 郑师傅好。（下） 作！ 丁霞.师傅，你只想到不让店里的利润 顾月英老李师傅，请你看看我们的小评 1…指标开红灯，结果却给梁德鑫这 论吧。 种人开了绿灯。资产阶级的生意 老李（看完小评论）哎呀，这批鱼真要 经成了投机倒把分子的防空洞 给工地的同志吃了，健康受损害， 啊！ 又影响生产，可真不得了哇！丁 顾月英看来，我这种小生产思想再不好 霞你们写得好哇！我们工人支持 好改造，是不能为社会主义服务 你们的小评论。 了！丁霞，今天晚上，你帮我一起 顾月英（羞愧地）咳，老李同志，这鱼就是 写份大批判稿，我要批判资产阶 我让加工的。我对不起你们工人 是理级的反动思想，和梁德鑫这种人 同志呀！ 划清思想界限，改造他们。 老李嘿！认识了错误改正就是了。这 张晓冬顾师傅，我也算一个！ 封感谢信还是得给你们贴上。因 丁霞师傅！ 为这才是你们的大方向。总的说 顾月英丁霞，让我跟老李师傅一起到工 来，你们食堂是为社会主义建设 地去送饭吧！ 干了一件大好事！ 丁霞好！师傅，你应该去！（把饭单、袖 丁霞感谢工人同志对我们的鼓励，这 套、帽子等给她，走向窗外，跳望， 也是对我们的最大支援。我们保 工地传来喧闹的声音)去感受感 证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要更紧密 受工地上共产主义义务劳动的气 配合工农业生产，当好社会主义 氛吧！让我们跟上伟大时代一日 建设的后勤兵！ 千里的步伐，让我们的企业永远 〔老李贴感谢信；郑师傅急上场。 沿着社会主义的方向一前进！ 郑师傅，丁霞，在菜场党支部的帮助下，事 〔众造型。 情搞清楚了。梁德鑫带回店的那 〔江海关洪亮钟声起。 张发票，马金堂开的是一百斤鱼。 (幕闭) 但存根上只有七十斤。喏，（递发 (题图：蔡一鸣) 68 ==========第70页========== 别 “主人。栏”前 ( 四 刘载德 人物 住，天边彩虹横跨。 夏群（女，29岁，装卸五队队长。 〔孟小燕在办公室奋笔疾书，终于 孟铁昌男，37岁，港区革委会副主任。 抄完最后几个字，放下毛笔。 阿龙男，53岁，码头工人。 〔小齐上。 孟小燕女，25岁，码头工人。 小齐小孟师傅，小孟师傅！油漆领到 小齐男，19岁，码头工人。 了。 孟小燕好！今天刚好是“主人栏”命名六 〔一九七三年，无产阶级文化大革 周年，我们油漆一下给它来个焕 命的第七个年头。 然一新。 〔上海港某装卸区。 小齐可孟副主任说：这木条棚子要另 〔装卸五队办公室一角。台右办 派用场了。他叫我先把“主人栏” 公室对面，是一块大字报栏。大 三字刷掉，等会儿给我布置任务。 心字报栏的一大半延伸到幕内，我 孟小燕什么？这是木条棚子吗？这是我 们所见到的只是它的一角。它 们的“主人栏”！是工人群众监督、 同我们所见过千千万万的大字 管理企业的场所。他要刷掉，我们 报栏一样，坚实、整洁，不同的只 就偏给他来个针锋相对，把“主人 是上头有三个红漆大字：“主人 栏”三个字油漆得鲜艳夺目，再 栏”。站在“主人栏”前，可望见江 给他贴张大字报。我这就去打浆 边停靠的万吨巨轮和耸立在对 糊。〔把大字报一放，下 岸的市革会大楼。 小齐嗳。（卷起大字报，提了一桶油漆， 走到“主人栏”前，放下大字报，细 〔幕启：一个初夏的早晨，阵雨刚 州心地漆着。) 69 ==========第71页========== 〔孟铁昌上， 蛋儿了。 孟铁昌（不悦地）小齐，你怎么还在这儿 阿龙（不以为然地）那有啥！ 闲逛？ 孟铁昌（有口难言）晦，这影响多不好！ 小齐…我在漆“主人栏”。 又不是从前，吃一个饭盒，扛根杠 孟铁昌刚才跟你怎么说的？把它刷掉， 棒… 再把这张表格拿去用油漆写在标 阿龙哦，当官啦！ 那叫啥呢？（上 语牌上。 下地打量了他一眼)副主任，孟副 小齐（念）“吨位进度对比表”？ 主任！ 孟铁昌有了这张表呵，群众的劳动情况， 孟铁昌（跺脚）师傅，有名有姓的嘛！ 就可一目了然了。以后要是有些 阿龙哼，我偏要叫！那年你爹从过山 奖罚什么的，也就好说话了。 跳上摔下来，一那会儿你才十 小齐还要有奖罚？ 三岁，你爹拉着你对我说：“阿龙 孟铁昌，说不上是奖罚，也算是适当的鼓 兄弟，这小子就交给大伙儿啦！” 励和批评吧。对了，表格要划得 …你再当个啥，在师傅面前还 大些，字要用仿宋体写。 是徒弟！ 小齐（把表格还给他)我…我还有事 孟铁昌那就叫轻点，轻点总行了吧？ 呢！ 阿龙（大声地）铁蛋儿，铁蛋儿！我看 孟铁昌有事？（发现大字报，念）“要大干 还是这么叫热乎些！（下） 快上，不要吨位挂帅！”好啊，刚来 孟铁昌（无奈地摇头）老脾气一倔！ 码头第一天，就把矛头指向领导 小齐谁叫铁蛋儿？ 了！你以为贴几张大字报就算是 孟铁昌怎么，你又听进去了？交给你的 大干快上了？不行，得让吨位来说 任务不赶快去完成，打听领导的 话！大干快上，就是抓吨位。抓 小名倒特别起劲。哼！ 吨位，就是大干快上！（仿把表格 〔小齐不情愿地提油漆桶下。 递给他)拿去，上午就把它划好。 〔孟铁昌挟起大字报进屋，欲将大 〔阿龙上。 字报放进抽屉。 阿龙铁蛋，小群回来了吗？ 〔孟小燕提浆糊桶上。 孟铁昌（不乐）噢，没看见。 孟小燕你干什么？ 阿龙~（丝毫没理会到）刚才那阵雨多大 孟铁昌这大字报今天不能贴，起码也得 阿，小群准是被截在半道上了。 等明天再说。 孟铁昌夏群又上哪儿了？ 孟小燕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贴？ 阿龙请兄弟单位的工人群众帮助解决 孟铁昌你也不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我 绝缘管去了。都已经一天一夜 辛辛苦苦把劳力、机械安排好，满 了，你怎么不知道？ 心指望你们一个工班拿下五千 孟铁昌噢，她给我打个招呼，可我忘了。 吨，创个纪录，可你给我来这一 (管了小齐一眼)师傅，求你件事。 套！—我不能让你们把我的高 阿龙哈事？ 产卫星冲了！ 孟铁昌（把他拉到一边）以后别再喊我铁 孟小燕你一你压制民主！ 70 ==========第72页========== 孟铁昌对不起，对你就只能这样。还有， 孟小燕群姐为了改进吸铁吊，和我们工 改进吸铁吊的试验今天也得停下 人一个心眼，把自己的一切都扑 来，一切为五千吨让路。 上去了。（放扫帚） 孟小燕什么，你还要把吸铁吊试验停下 阿龙好样的。我给小群端碗姜汤去， 来？ 听说她昨夜淋了雨。（下） 孟铁昌·那当然。为了试验，五个劳动力 〔夏群拿了件湿透的衣服上。 外加一台吊车等于白白赛工半个 孟小燕（把毛巾给地）群姐，昨夜那么大 月。结果呢？除了失败还是失 的风雨，真叫人心焦呵！ 败！要是用这些劳力机械去卸大 夏群没什么，小燕。没耽误今天的试 米，那就是一千五百吨！ 验吧？ 孟小燕可我们试验成功后，拿回来的就 孟小燕…群姐，我哥哥说，今天要放高 是一万五千吨，十五万吨，一百五 产卫星，把试验停下来！ 十万吨。 夏群哦？ 孟铁昌我没你想得那么远。我关心的是 〔阿龙端姜汤上。 今天，你们五队能不能给我拿下 阿龙小群，看你被雨淋的…来，把它 五千吨。给我回到作业线上去。 喝了，去去寒。 孟小燕（抢回大字报）你想禁止我们试 夏群哎哟，阿龙师傅，这么一大碗！ 验，办不到！有本事找我们队长， 阿龙一两口发不了汗。快喝了，听话。 找群姐说去。（径自贴大字报去 夏群好。（喝了一半，看了一眼阿龙， 了) 继又喝光) 孟铁昌找她又怎么样？我是得找她说 阿龙甜吧？我多撂了两把糖 话，让她来管你们。要是每个工 夏群甜。阿龙师傅烧的姜汤，不撂糖 人都象你这么自摘一套，吨位怎 也甜到心里。（从挎包里拿出绝缘 么抓得上去！（气乎乎地下） 管)小燕，看！ 孟小燕（冲着他的背影）吨位挂帅，谁来 孟小燕绝缘管！ 听你！ 夏群这是兄弟单位的工人同志用特殊 [江面波光粼粼，雨后的晴空更加 的绝缘材料，专门为我们特制的。 绚丽多采。远处传来轮渡靠岸 阿龙（仔细端详绝缘管）唔，这玩艺儿 时汽笛的长鸣声。 规格大小同原来的都一样，看上 [孟小燕向远处张望。 去好象差不离。 孟小燕(向幕内)阿龙师傅，群姐回来啦！ 孟小燕我把这好消息告诉同志们去！ 〔阿龙应声而上。 (下) 孟小燕看，摆渡轮上，站在船头上！（呼 夏群（走到“主人栏”前）阿龙师傅，是 叫)群姐，群姐！ 谁在油漆“主人栏”呀！ 阿龙小群，小群 阿龙小孟呗，她说今天是“主人栏”命 〔夏群在幕内应：“哎” 名六周年，得打扮打扮。 阿龙又是一夜没腰，顶风冒雨，叫我怎 〔夏群发现大字报的一角没贴牢， 么放心呵！ 又重新刷上浆糊，用手小心地将 71 ==========第73页========== 纸角抚平。 小齐没有。 阿龙(拿起湿衣服)看，都湿成这样！ 孟铁昌那谁让你跑这儿来的？我让你上 我去烘烘干。（下） 午把它赶出来，可你还磨磨蹭蹭 〔夏群进屋，翻出些大红绉纸，坐 地到处闲逛！ 下做纸花。 小齐人家连喝口水都不行呵？ 〔小齐气鼓鼓地上。走到茶桶前， 孟铁昌喝水？喝水要喝这么老半天？手 “哐邮”一声，把手里的油漆桶重 里拿着的是什么？ 重地放在地上，倒了一杯水，大 小齐 没什么。 口地喝着。 孟铁昌(拿了过来)绝缘管？刚进码头， 夏群嗬，生谁的气啦？ 不想想怎么多干点吨位，哄呀闹 小齐孟副主任让我给他划“吨位进度 的倒学会了！ 对比表”。他说谁吨位完成得多 小齐（理直气壮地）这是夏师傅给我 就榜上有名。噢，还挂照片呢，八 的。 寸的！谁吨位完成得少，也照样在 孟铁昌(把绝缘管放进抽屉)小夏给的我 榜上给他点点名。还说这是“奖 也要没收。 罚分明、让吨位来说话”！ 小齐(几乎是央求地)孟副主任，一会 夏群让吨位来说话？ 儿试验还等着要用呢，你把它还 小齐（发现她手中的纸花）师傅，你别 给我吧！ 那个了，孟副主任对“主人栏” 孟铁昌（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绝缘管) 有点那个。（做了个手势）他还说： 诺，这就是试验失败的见证。我 (模仿孟铁昌的神情)“把它刷掉， 把它没收了，你可别忘了孟小燕 这块大字报栏要划上吨位进度对 的教训。 比表，一切为抓吨位让路！” 小齐（忍无可忍）你一你不能这么不 夏群哦？ 讲理！我找小夏师傅去！（转身奔 小齐我看你就算了吧，人家是副主任 下) 呵！ 孟铁昌(摇头)真不象话，连个新工人都 夏群不，这“主人栏”不是一块普普通 这么不听安排！ 通的大字报栏，它意味着每个工 〔夏群从相反方向上。 人都是码头的主人，都能当家作 夏群一铁昌。 主，管理码头。它象一把扳头，把 孟铁昌哦，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你。 干部和群众的关系拧得更紧，更 夏群听说，你要把吸铁吊试验停下来？ 贴心了。 孟铁昌不停不行。为了揹这个包袱，吨 小齐我懂了。 位拉下了整整一千五百吨！要放 夏群（拿出绝缘管）一会儿阿龙师傅 高产，只有把所有的劳力机械统 来，你把这绝缘管交给他，就说我 统扑上去，只有把大家的心思都 找铁昌去了。（下） 集中到吨位上去。谁吨位吃得多 〔孟铁昌从另一方向上。 谁光荣，谁吨位拿得少谁狗熊！， 孟铁昌小齐，进度表划好了？ 夏群铁昌，工人群众的革新创造，也是 72 ==========第74页========== 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把吨位抓 补血糖浆，…鱼肝油！ 上去。我们可不能用吨位去管工 阿龙老张得的是关节炎，要那玩艺千 人，卡工人，压工人呵！ 吗？ 孟铁昌好了，好了，我们别老是一见面就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 拾杠。改进吸铁吊的试验，我已 孟铁昌(接电话)限，你是哪儿？…是绝 经让步半个月了。今天，为了五 缘材料厂医务室吗？ 千吨，你也让一回步吧。 阿龙（接过电话）我来听。…是啊， 夏群今天的试验，是根据五队工人群 …唔。（看看夏群)…好，好， 众的建议决定的。停止试验，也 谢谢你们。（挂电话）这下子都清 还得经过五队工人群众的同意。 楚了。休息去！ 孟铁昌（有点冒火地）我要是当个装卸队 夏群可我现在已经好了，真的。 长，我也可以象你这样表个态，说 阿龙还好了呢，人家都来告状啦！为 几句支持群众的漂亮话。讨好群 了绝缘管，她同兄弟厂的工人一 众，这谁不会？可我是副主任，我 起干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用放 在你们五队蹲点，担子压在我身 射性元素进行检验时，她又抢着 上！要是今天五千吨拿不下来， 干，结果… 弄不好试验再出个什么事故，那 夏群（阻拦地）阿龙师傅。 添麻须的是我，出来收拾残局的 孟铁昌哎呀，听说接触过放射性元素的 是我，脸上抹黑的也是我： 人，起码得疗养两个月，还得天天 夏群(痛心地)铁昌，你怎么能这样说！ 喝矿泉水，晒日光浴呵！ 〔沉默。 夏群阿龙师傅，别听他的。哪有这么 〔阿龙拿了那件烘干的衣服上。 严重！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阿龙小群。 阿龙（命令地）走，休息去！ 夏群阿龙师傅。 夏群阿龙师傅，我还得参加吸铁吊的 阿龙（看着她的限晴）小群，来，师傅问 试验呵！ 你，你到底怎么了？ 孟铁昌试验以后再说吧，身体要紧呵！ 夏群我？ 夏群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我不能离 阿龙你的身体。 开呵！ 夏群—没什么呀！你看。 阿龙小群，你还放心不下我阿龙？我 阿龙一你呀！（从夏群那件衣服口袋 哪怕今天不吃，不喝，不睡，也非 里掏出几只药瓶)这是什么？ 把吸铁吊拿下来不可！ 夏群（楞住）这一，噢，这是我给小燕 夏群阿龙师傅，我不能休息，大家一起 不，不，是给生病在家休息的 干，不是更好吗？（大步下） 张师傅领的，一会儿还得给他送 阿龙小群！（追到门口又回身对孟铁 去呢。 昌)你看看人家小群，为了吸铁 阿龙（怀疑地）铁蛋儿，给看看，都是些 吊，呕心沥血地干。可你又是怎 什么药。 么对待工人群众的革新创造的！ 孟铁昌（念药瓶上的标签)复合维生素， (追下) 73 ==========第75页========== 〔孟铁昌从抽屉里拿出绝缘管，心 〔孟小燕看看绝缘管，又看看他， 情复杂地望着。 下。 〔孟小燕上，见只有孟铁昌一人， 〔孟铁昌也提着油漆桶下。走到 扭头就跑。 “主人栏”前，他突然发现了什 孟铁昌小燕，小燕！ 么，朝“主人栏”打量了半天，又 孟小燕(冷冷地)干什么？ 在“主人栏”前后用步子量了起 孟铁昌(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的试验 来。 还进行吗？ 〔夏群上。 孟小燕(没好气地)你不是已经从小齐手 夏群铁昌。 里把绝缘管没收了吗？你干脆在 孟铁昌嗳。一你怎么不去休息？生气 进度表上点我们的名好啦，一切 了？小夏，…刚才说你的那些 让吨位来说话嘛！ 话，你就把它忘了吧。 孟铁昌唉，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夏群哦，这没什么。（拿过刷子，漆着 孟小燕（不饶人地）噢，你对工人可以狠 刚才小齐还没漆完的“主人栏”三 很训，群众对你就该好好说？ 个字)铁昌，还记得吗，今天是什 孟铁昌(下了最后的决心，拿出绝缘管) 么日子？ 拿去。 孟铁昌什么日子？一放高产，拿下五 孟小燕（几乎不相信自己）你？… 千吨的日子。 孟铁昌既然你们下决心非试不可，那好， 夏群你忘了，六年前的今天？ 就让你们试。反正我已经让步十 孟铁昌噢，那天革委会成立。 五天了，今天就作最后一次让步。 夏群还有呢？ 不这样做，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死 孟铁昌我记不起来了。 心的。等以后在事实面前，我们 夏群（感情地）那天你锣鼓敲得正欢， 再来看谁是谁非吧。 阿龙师傅让你放下鼓锤，拉我们 孟小燕不同你噜咏，先去试验再说。（拿 来到这大字报栏前，指着刚贴出 绝缘管欲下) 的一张大字报念着：“希望新生的 孟铁昌等等！我把话说在头里。这是最 革委会的委员永远为工人阶级掌 后一次，再失败，你们可得听我 好权，用好权。我们工人要做海港 的，照我的办了。 的主人，国家的主人！”在海关大 孟小燕（猛然想起）嗳，上次那根绝缘管， 钟“哨哨”的钟声下，你激动地对 你也放在这抽屉里，不会搞错吧？ 阿龙师傅说：“我们来给这大字报 孟铁昌你懂个啥？我扛杠棒那会儿，你才 栏起个名字吧！一就叫它工人 刚刚学会走路呢！ 阶级当家作主的‘主人栏！” 孟小燕群姐说，这绝缘管看上去外型颜 孟铁昌（淡漠地）噢，那是过去的事了。 色同过去的都一样。要是拿错 夏群过去的事？ 了，那… 孟铁昌对，小夏。我在想，这儿是工人上 孟铁昌去去去，我还会拿错？你就放心 下班的必经之路。工人看得到， 地去搞你们的试验吧！ 干部也瞧得见。你看，在这儿树 74 ==========第76页========== 块进度表，正对着我们两个的办 孟铁昌（不耐烦地）不过就缺那么几天！ 公桌。这样一来，谁调皮，谁听 不信，你查我的考勤簿就是了。 话，谁偷懒，谁勤快，我们不出办 (进屋翻抽屉)怪了，我把它放哪 公室也都一清二楚。 儿了？（终于在口袋里掏出）噢， 夏群(越听越不是味道)等等，你说什 在这儿。 么？ 夏群(翻开，念)“奖罚条例试行草案” 孟铁昌这个你下午就知道了。（复又量步 这是什么？ 子)不多不少，正好五公尺。 孟铁昌噢，这是我打的草稿。上次在局 夏群铁昌，你忘了，六年前，我们在“主 里开学习交流大会，听烦了，就 人栏”前订下的制度却刚好相反： 想到这上头去了，觉得只能这样 每个月把参加劳动的工时和工人 才能把吨位抓上去。身边又没带 师傅的意见抄出来，贴在“主人 纸，只好写在这上头。 栏”上，听取工人群众的批评，接 夏群(痛心地)铁昌，你怎么对工人群 受工人群众的监督。为此，我们 众搞起“奖罚条例”来了！ 还备了考勤簿。 孟铁昌(不以为然地)你如果觉得用词不 孟铁昌嗨，何必那么顶真呢。上级规定 当，改成鼓励和批评不就行了。 干部每星期四参加劳动，照办就 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奖”，不过 行了嘛！我每天在码头上跑来跑 就是早完成任务早下班，吨位完 去，管这问那的，身上流的汗也不 成得多的班组多发些电影票之类 见得就比工人少。 的东西。 夏群经常参加劳动，这是我们争取群 夏群你怎么说得出口！ 这考勤簿 众监督，听取工人意见的好机会 是宣布我们当头头的那天晚上， 呵！ 阿龙师傅找了些白纸，戴上老花 孟铁昌小夏，你吃苦耐劳，带头抢挑重 眼镜，用他那双满是老茧的大手， 担，这一点我服你。可我不明白你 一针一针为我们订起来的。可你 为什么要搞这许多花花点子。现 铁昌，你把工人群众对我们 在的领导已经够难当的了，人家 的信任和希望都给丢光啦！ 动不动就贴你大字报，一人顶众 孟铁昌(站起)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 人跟。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了。（提起油漆桶下） 夏群群众监督我们干部，帮助我们工 夏群(追到门口)铁昌，铁昌！ 作，这怎么能说是“花花点子”、 〔静场。 “自找麻烦”呢？铁昌，我们可不 〔夏群慢慢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能抓了吨位，忘了政治挂帅；抓了 风，吹拂着她的短发。 开几条作业线，忘了走群众路线 〔孟小燕和小齐上，发现夏群，一 呵 下子僵持住了，互相望着，不知 孟铁昌别小题大作好不好。 说什么才好。 夏群谁小题大作了？你翻翻自己的考 夏群小燕、小齐，怎么了？ 勤簿看，这几个月的劳动… 〔沉默，没有回答。 75 ==========第77页========== 夏群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不是试验，禁止的是工人群众的 孟小燕…群姐，试验一失败了！ 革命首创精神呵！ 〔静场。 孟铁昌夏群同志，别忘了你是干部，贴几 夏群拾起头来，小齐。我们码头工人 张大字报，说几句“支持群众的首 的肩膀是铁打的。失败了，找出 创精神”的话，是当不了领导的。 原因，再干！ 一切得让吨位来说话！ 小齐…孟副主任说，今天，是最后一 夏群不对，离开了无产阶级政治挂帅， 次试验了… 脱离群众，我们将寸步难行。 孟小燕(把手套狠狠往桌上一甩)唉！ 孟铁昌我，重申一遍，装卸五队完成吨位 指标的情况，请你立刻督促工人 〔孟铁昌上，屋子里空气更紧张 执行。 了。 夏群（斩钉截铁地）这样的决定，我不 孟铁昌一个个都怎么了？放心，不会给 能执行。 你们穿小鞋。失败了，没什么。事 孟铁昌好呵，怪不得五队的事情就这么 情过去了，算了，以后改嘛。（看 难办。我就不信我这副主任连个 看手表)现在是九点廿分，只要你 装卸队都管不了！要是你们再继 们马上回到自己生产岗位上去， 续试验，一那你将受到行政处 苦千实干加加班，力争完成五千 分。（气冲冲地大步下） 吨，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吧。 孟小燕群姐！… 小齐将功补过？ 小齐小夏师傅！… 孟铁昌从今天起，一切同吨位无关的活 〔江边，一列火车卸完货，长斯一 动统统停下来，每天班前班后来 声，慢慢开出。“咔案、咔嚓”的 个大评大比。三天之内，我就不信 车轮声，仿佛从人们心头辗过。 拉下的一千五百吨会追不回来！ 〔夏群傘着考勤簿，慢慢走过去。 孟小燕（忍不住了）告诉你，试验，还要进 〔静场。 行下去！ 〔夏群抬头仰望墙上的毛主席语 孟铁昌什么，你们还想闹呵？一今天要 录：“我们的权力是谁给的？是 是不给我拿下五千吨，谁也别想 工人阶级给的，是贫下中农给 下班！ 的，是占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 夏群铁昌，我们可不能用吨位来压工 广大劳动群众给的。我们代表 人呀！ 了无产阶级，代表了人民群众， 孟铁昌啊，你也跟他们一起闹？一我以 打倒了人民的敌人，人民就拥护 港区革委会副主任的名义宣布， 我们。共产党基本的一条，就是 禁止装卸五队以后再进行任何试 直接依靠广大革命人民群众。” 验！ 心情激动。 夏群铁昌！工人群众为了吸铁吊，为 〔阿龙上。 了改变海港面貌，他们多少天没 阿龙小群！ 回家，多少夜没合眼？你禁止的 夏群阿龙师傅，铁昌…他把考勤簿 76 ==========第78页========== 过，小燕。总有一天，我们工人会 阿龙(沉痛地接过考勤簿)…我都知 重新成为码头的主人！” 道了。 夏群今天的海港，盛开着无产阶级文 夏群（走到窗前，望看远处的江面，平 化大革命的灿烂之花。谁要再想 静地)我想起了七年前的一件事。 把时钟倒拨回去，工人群众不答 那是月底的最后一天，我们正在 应！党和毛主席不答应！ 装中草药材，可走资派为了抢吨 小齐（摩拳擦掌地）小夏师傅，我们继 位，在全局评比中争第一，嫌药材 续千！ 太轻，做不出吨位，临时要我们改 阿发(拿出绝缘管)小群，绝缘管又裂 装钢材。 了。 阿龙那批草药已经被走资派无理积压 夏群(接过绝缘管)小燕，不对呀，绝缘 い 了半年，再不抓紧运出去，就会 管怎么搞错了？ 失效变质。可走资派根本不管这 孟小燕 些，还说什么要是评到第一的话， 阿龙(一怔)绝缘管搞错了？ 每人都能拿到一笔超产月度奖！ 夏群对！绝缘管是兄弟单位的工人群 夏群工人群众知道后，一个个肺都气 众为我们特别加工定制的，所以 炸了。他们说：“我们是码头的主 没有打上出厂标记。可这一根 人，我们要社会主义，不要什么奖！”他们没理走资派那套，突击 孟小燕那肯定是我哥哥。他先没收了， 抢运，把草药全部装上了船。 被我逼得说不出话了，才又拿了 孟小燕可走资派胡说什么“这是严重的 这个出来。 无组织无纪律行为”，还说是群姐 小齐（拉开抽屉，拿出另一根绝缘管） 领的头，要对她进行处分！ 小夏师傅，绝缘管在这！ 阿龙宣布处分的那天晚上，天黑沉沉 夏群（接过细看）对！ 的，一颗星星都没有，连海关的钟 孟小燕小齐，我们走，继续试验！（两人 声也好象特别沉闷。大伙站在江 下) 边，听着浪涛“哗、哗”地一阵阵拍 夏群阿龙师傅，过去，我常在想，为什 打着码头，心里沉甸甸的。 么有些工农出身的干部，甚至是 [小齐睁大了眼睛，静静地听着。 战争年代过来的人，身上还留下 阿龙大伙就这么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敌人子弹的伤疤，可还会犯走资 可心里都在想，为什么在社会主 派的错误？现在，看到铁昌身上 义的码头，打倒了外国老板、工 的变化，我一点点明白了。 头，可还会有人剥夺咱码头工人 阿龙你是说… 当家作主的权利，把我们当成吨 夏群虽然我们来自工人群众，可是，如 位的奴隶？今天还是在这个码 果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了哺育我们 头，我们干社会主义，却要受到处 成长的党，我们就不再是工人 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群众的代表了。修正主义的潮 孟小燕群姐当时摸着我的头说：“别难 水，就会在我们的社会主义码头 77 ==========第79页========== 上岸呵！ 夏群(一个箭步站在“主人栏”前)你得 阿龙(坚定地)有群众在，有党在，修正 先问问五队的工人群众！问问你 主义的潮水就别想在咱们的码头 的阿龙师傅！ 上岸！ 阿龙（气得发抖）要挖，先拿铁镐朝我 夏群阿龙师傅，过去，工头挥动皮鞭的 开始！ 时候，你护着铁昌。今天，我们还 孟铁昌好呵，夏群同志！我要抓吨位，放 得拉他一把呵！ 高产，你一次次地给我找麻烦，五 〔小齐上。 队的工人一次次跟我顶牛！我说 小齐（气喘吁吁地）小夏师傅，孟副主 的话，就连木工间的工人，甚至 任一他要把“主人栏”拆了！ 刚进码头的新工人也不听！你们 阿龙什么？！ 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副主 小齐刚才我经过木工间，听见孟副主 任？ 任正在找人去拆“主人栏”！ 夏群铁昌同志，你是用党和人民给你 阿龙谁要拆“主人栏”，我就跟他拚了！ 的权力，来拆和工人群众的联系 夏群他！—越是担心他掉队，他越是 呵！ 往泥坑里陷。阿龙师傅，我同小 孟铁昌好好好，到头来反而是你有理！ 齐先去找他谈谈，你在这儿等着。 装卸五队这烂摊子我不管了！到 (同小齐下) 月底评比时，你们吨位上不去，别 〔孟铁昌铁青着脸，拿着锯子和铁 怪我不客气！（进屋） 镐从另一方向上。 阿龙(忿忿地)小群，我们走，继续搞试 〔阿龙迎了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验去，看他逞能！（下） 孟铁昌阿龙师傅，吨位上不去啊，船上正 〔夏群用手理理头发，进屋。 等你去安排作业线，去帮个忙吧！ 〔孟铁昌背过身去，点起一根烟， 阿龙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大口大口地抽着。… 孟铁昌这大字报栏完成历史任务了，拆 夏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掉它，换一块“吨位进度对比表” 孟铁昌一个月前，在全港区抓革命、促生 的木牌，让它为抓吨位服务。 产誓师大会上，跳上主席台，抢过 阿龙“拆掉它”，看你说的倒轻巧！这 话筒，向兄弟装卸队提出大干快 “主人栏”，（伸手拦住他)不准你 上挑战的是你。今天，不要吨位， 拆！ 鼓动工人瞎胡闹的也是你！（猛 〔孟铁昌避开阿龙，走到“主人栏” 地把烟揿灭) 前，欲举铁镐。 夏群社会主义的吨位，要靠工人群众 〔幕内传来夏群的减声：“住一 去抓。离开了群众，我们就会寸 手！” 步难行。铁昌，过去走资派“吨位 〔夏群上。 挂帅”的老路我们万万走不得呵！ 夏群(厉声)孟铁昌同志，你想干什么？ 孟铁昌别吓唬人。孟铁昌是文化大革命 孟铁昌把它拆了，换上“吨位进度对比 后的工人新干部！ 表”！ 夏群新干部到底新在哪里？仅仅是人 78 ==========第80页========== 新、班子新吗？新干部首先是新 傅他们知道了，连夜用木条、芦席 在永远扎根群众，永远不离开群 敲起了这块大字报栏。他拉着我 众，永远和工人保持一根杠棒前 们的手说：“贴吧，把束缚、压制我 后肩的血缘关系呵！ 们工人群众的修正主义货色统统 孟铁昌你以为你支持吸铁吊试验就算是 揭出来，见见太阳吧！”就在这块 联系群众了？噢，群众说海水是 大字报栏上，我们贴出了全港区 甜的，棉花包子是黑的，你也相 第一张大字报：《要做海港的主 信？这是胡闹，是瞎起哄！ 人，不当修正主义路线的奴隶！》 夏群（心碎地）铁昌，这些话是你说的 〔孟铁昌有所触动地走到门口，望 吗？过去，走资派这样骂过我们。 着“主人栏”，点起了一枝烟。 可从你嘴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夏群六年来，多少次了，有人说：“文化 这样的话！铁昌，我替你寒心呵！ 革命搞好了，走资派打倒了，还要 孟铁昌（用坏绝缘管敲桌子）看到这根绝 大字报栏干吗？”也有人说：“留着 缘管，我也替你感到寒心！ 它，你走歪了路，群众就朝你贴大 夏群（难过地）铁昌！… 字报，弄得你屁股坐不稳…”可 孟铁昌怎么，你不说话了？你也理屈词 六年来，又有多少次了，阿龙师傅 穷了？这一次次的试验，一次次 看到“主人栏”破了，坏了，就不声 的失败，到底还有没有完？一千 不响地去修修好，扎扎牢。他说： 五百吨的数字已经够惨的了，难 “留着它，对我们有好处呢！”（稍 道你还嫌少，还不够呵？ 顿)六年来，多少次了，你从“主人 夏群…铁昌，你怎么不用镜子照照 栏”前走过。开始，你总要停下 自己。你把那根旧的，错给了小 来，看一看，想一想。后来，你只 燕。—你这是以旧充新呵！ 是放慢脚步，扫几眼就过去了。 孟铁昌这不可能！（拉开抽屉一） 现在，你匆匆忙忙地走过，脚也 夏群不用找了，他们已经拿去继续试 不停一步，头也不回一下，甚至 验了。 一！铁昌，你离开工人群众已 〔孟铁昌象被打了一闷棍似地站 经够远的啦！ 着。 〔孟铁昌大口地抽着烟。 〔江面传来汽笛声。 夏群（象在对自己说）我们都是普普通 夏群你把绝缘管换错了，还要拆“主人 通的码头工人，今天，党和群众 栏”！…铁昌，你是和我们一起 把我们推上了领导岗位。地位变 扛过大包，流过汗的码头工人，你 了，我常在担心，办公室的墙壁， 不能忘了，是谁，把我们抚育成人 会不会把我们和工人群众隔绝？ 呵！ 会议桌前的椅子，会不会把自己 〔孟铁昌茫然站着。 的身子坐软？要知道，我们当的 夏群那是在资反路线统治下的五十多 是人民的勤务员，是社会的公仆， 天里。走资派压我们，写大字报 我们不但过去依靠群众，现在依 没有笔，没有纸，不让贴！阿龙师 靠群众，将来也永远要依靠群众 79 ==========第81页========== 呵！ 夏群你上哪儿去？ 〔孟铁昌擦汗不已。 孟铁昌我去把“吨位进度对比表”劈 夏群如果真是工人群众的代表，那就 了！ 要回到工人中，扛同一根杠棒，唱 阿龙光劈了块牌牌就行了？（拿出考 同一个劳动号子；那就该到“主人 勤簿)拿着，把它在心里揣着。 栏”前，听听工人群众有啥心里 〔孟铁昌用双手接过。 话，问问自己：同志，你忘了工人 夏群(拿起桌上的纸花)铁昌，把它拿 群众的监督、帮助吗？如果不是 起，给我们的“主人栏”打扮打 这样，想一想吧，铁昌。用不着走 扮。 资派的公开上台，人还是我们这 〔孟铁昌噙着泪接过纸花。 些人，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 〔对岸海关大楼响起了“东方红” 成果，就会从我们手里丧失呵！ 旋律的钟声，市革会楼前的红旗 孟铁昌小夏！我…唉！ 迎风招展。 〔阿龙上。 小齐海关大钟响了。 孟铁昌（惊起）师傅！… 夏群不，这是我们新生的红色政权前 阿龙（在桌上重重地捶了一拳）你还认 进的脚步声。听！ 得师傅！ 〔“鸿、鸿、鸿”的钟声在江面上回 孟铁昌(几乎快哭出来)…师傅，你就 响。 狠狠地骂我，打我吧！ 阿龙我们工人是码头的主人，主人呵！ 阿龙…你迷上那什么“对比表”，要 孟小燕一月风暴，文化革命七年了！… “让吨位来说话”，这让谁痛心，谁 夏群七年了，这可是二千多个日日夜 高兴呵！前两天，有些人又神气 夜，四千多次潮涨潮落呵！从我 起来了，说什么“过去，你们说我 们把扎着红花、漆得闪闪发亮的 搞‘吨位挂帅’、‘物质刺激？错了， 革命委员会牌子挂出来的那天 等着瞧吧，有些做法，早晚还会恢 起，这钟声就一直陪伴着我们。 复起来！” 今天，钟声又在提醒我们，告诉我 夏群黄浦江中涨什么潮，我们码头上 们，紧紧跟上去，不能离开队伍掉 就会泛起什么样的渣！铁昌，我 队呵！ 们要警惕潮水上岸呵！ 〔阳光下，江面反射着粼粼的波 孟铁昌我！…… 光，“主人栏”显得越发明洁、坚 〔孟小燕、小齐上。 实。 孟小燕群姐，阿龙师傅，吸铁吊试验成功 〔庄严的钟声越来越响，在人们心 啦！ 头激荡。 〔码头上锡鼓声大作。 〔幕徐徐落。 〔江面巨轮驶过，汽笛长鸣。 剧终 〔孟铁昌转身欲出。 (题图：陈达林) 80 ==========第82页========== 综首甘为烽子牛腾者冷并子夫指 接过战笔战斗到底“ 肖振亚刘恩斌作 ==========第83页========== 夏 19756 好器 ZHAO X的 上海人《·属社编辑、出版(上海绍兴路5号)。 上海中华印刷厂刷上海市报刊发行处发行 一九七五年六月二十日出版代号：195定价0.6元 ==========第84页==========